正文 第三章,夜间的访客

    正文 第三章,夜间的访客 (第2/3页)

    “粗俗!”

    “唉。”浪流叹了一口气,“陆大少爷,我没文化,但我知道,应该捅谁的腚眼儿!”

    “能不能换个称呼。”陆谦玉说,“从此以后,叫我陆谦玉,谦玉,我不是少爷了,我的家没有了。”说到这里,一阵悲伤的风刮过了陆谦玉的心头。

    曾几何时,他以为少爷这个词是对他最大的敬畏,所以开心的不行。然而现在,他听到这个词,就觉得恶心。他如今一无所有,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他感觉自己暂时配不上少爷这个词了,他以后也不想用少爷这个词了。因为,属于少爷的那段美妙的光阴早已一去不复返。

    “那么,陆少爷,我们应该上路了。”浪流伸手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他说,“去捅他们的腚眼儿。”

    “娘的,能不能不提腚眼儿?”陆谦玉说。

    “可我就想捅那些人的腚眼!”浪流撇撇嘴,“陆大少爷,稍等片刻。”他转身回到船舱里收拾东西。

    “就不能不叫我少爷?”陆谦玉对他的屁股亮了亮孤寒。

    “不是我的腚眼儿。”浪流回头说。

    “粗俗!”

    陆谦玉不知道浪流为什么不划着乌篷船,将它留在远处,反而改撑一截竹筏在蜿蜒曲折的水道里徜徉,时间在走远,陆谦玉没在跟浪流讨厌腚眼的问题,他一直在问还有多远,浪流撑着竹竿,一句不答,小船约走了一个时辰,到达无人的渡口,二人下了船,往北又约步行了十里的羊肠小径,途经三个灯火熄掩,家犬狂吠的村落。最终艰难的爬上一座开满油菜花,香气弥漫的山岗。

    站在这里,

    灯火点缀中的城池,像一条匍匐在大山脚下的年迈苍狼。

    “麟州!”陆谦玉眺望远方的城池,他从未从现在这个角度上窥视麟州,但他依然认识,那就是麟州,因为他们的心灵之间似乎有一条绳索,牢牢地牵引着两者,那是逃离不了的桎梏,他轻声说道,“小楼,我来了。”

    “你又说什么?”浪流站在他的身后,也看着那座遥不可及的城市,他说,“你是不是又说捅人家的腚了?”

    “粗俗!”陆谦玉旧伤未愈,走了这么远的路,这会儿双腿如同带着两个巨大的铅块,此时不得不一只手搭在浪流的肩膀上,他说,“我腰疼。”

    浪流尴尬的把手伸向他的腋下,他说,“陆大少爷,我就是粗俗的人。”

    山岗的小路曲折延伸,碎石头像是长在路上似的,两个身影在月色下,闪烁不停,活像是一双狼狈...

    站在城池下,人是渺小的。

    陆谦玉缄默不语,他走向了护城河上的石桥,摸着冰凉的栏杆,望着匆匆的行人,听着哀怨的梆声,心中万千感慨。

    再归来,城市依旧繁华,少年却不见了一身桀骜。

    孤寒凌冽,月影寒光,孤单的麟州对两个寂寞的访客,敞开了怀抱。

    走进麟州大门,今闻与旧事,永远相隔。

    走在街上...

    青砖黛瓦依然辉煌,绮户巷陌暗藏酒香,近水楼阁烛照残花,无数熟悉的街景映入陆谦玉的眼里,于是勾起了无数往日的回忆,曾经簇拥他的陆府佣人不见了踪迹,曾经等着他吃饭的小楼又在哪里?曾经手持教鞭教习他功课的石翁还活着吗?

    时过境未迁,黄花昨日开。

    他的步伐机械式的紧紧跟随着浪流,全凭心绪在悲伤夜里纷飞,他们走街过巷,最后停在了一处阔院门前,浪流将他拉入了树的阴影之下。

    “为什么来这里?”陆谦玉一眼就认出了这里是钱富贵去年才建的府院。门前俩石狮,凶神恶煞的张着大嘴,好像要吃人一样。当时陆谦玉还说,摆这个与钱富贵的性格反冲,不吉利,他胆小怕事,应该摆俩猫。他问浪流,“你他娘的,带我来这干嘛?”

    “我能干嘛?”浪流猥亵的笑了笑,“当然是捅人腚眼啊!”

    “粗俗!”陆谦玉摇摇头,他说,“钱富贵跟我是朋友,他的腚眼,我不捅!”

    “他死了。”浪流说。

    “我怎么没听说?”

    “你伤着。”

    “谁干的?”陆谦玉说。于是,钱富贵那两条小短腿支撑着一个大肚皮的样子浮现在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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