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英露漪兰 第十五章 乐坊·祝鼓

    第一卷 英露漪兰 第十五章 乐坊·祝鼓 (第2/3页)

什么大人,只是接着说:“你们琉川舞姬的好日子可要到来了,先帝不爱歌舞,活的寡淡无味。当今陛下可是极爱歌舞的人,而且还喜欢美人儿。你们十个新来的琉川舞姬,将会成为第一批进宫的琉川舞姬。等大丧一过,你们十个可就要飞上枝头做凤凰喽。”

    云姬心想:看来,当今陛下果真是喜爱歌舞啊。人人都这么说。

    祝鼓笑笑说:“哪里要等到大丧之后啊。云姬姑娘刚才说,陛下很快就要来乐坊验看琉川舞姬的舞技了。所以,云姬姑娘才要多喝些姜汤,尽快好起来啊,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来人稍微顿了一下,然后说:“哦,是这样啊。云姬姑娘,你说陛下要来乐坊,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旨意?”

    “我们到圣都的第二天,春佗就来传过旨意了,只是没有定下哪一天过来。”云姬边照看着火炉边说。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一会了,云姬说完,把姜汤倒到一个陶罐里,准备拿回房间里喝。同时,又把剩下的姜汤倒到另一个陶罐里,准备留在厨房,等凌姬回来的时候热一下再喝。

    “那就怪不得你这么着急了,云姬姑娘。”来人说,“不过,你现在不用这么着急,我估计,陛下这几日是来不了乐坊了。”

    “这是为何?”还没等云姬姑娘问出口,祝鼓就先开了口。

    “我听说宫里出了绝大的丑闻,惹得陛下震怒,准备亲自查办这个大案。所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来的了。”

    云姬心里高兴极了,“最好,陛下永远不要来就好了”,云姬心里这样想着,然后拿起陶罐准备走了。

    祝鼓也跟着云姬往回走。来的乐工拿起蒸屉里的糕,一边嚼着,一边嘟囔着说:“你说这些郡守家的公子,怎么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不好好守灵,掺和宫里的事情做什么呢,这不是活够了么?”

    云姬已经迈出了厨房的门,可祝鼓却停下来了,说道:“好兄弟,你别说这些半截话好不好,快告诉我,到底宫里出了什么事情?哪家的公子出的事情?你快说完,我们好快些回去,云姬姑娘还要趁热喝了姜汤将息呢。不管陛下来不来,云姬姑娘的身子骨还是要尽快养好起来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说,是宫里出的绝大的丑闻,导致陛下颜面尽失,以致勃然大怒。今日里,已经派了好多人去了育林苑,把整个育林苑都封禁了,不许任何人进出,说是要翻找什么证据。虽然大家都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但我猜测,既然是宫里出的丑闻,那么除了后妃偷汉子,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情能够让陛下‘颜面尽失’?!南宫卫士已经抓到那个犯事儿的公子下到若卢诏狱去了。你看,前后连起来,细细想一想,这不就是明摆着的事情么,肯定就是这位公子在育林苑里和哪个后妃偷情了。”

    “你说的,确实是在理呢。那是谁家的公子啊?胆子可是真够大的。”祝鼓问。

    “是迦南郡守的公子融崖。”

    “砰”的一声,云姬的姜汤掉到了地上。云姬当场晕倒了。

    云姬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祝鼓,只有凌姬在一旁照料。看到云姬睁开了眼睛,凌姬赶紧过来,说道:“云儿,你总算醒过来了,可急死我了。都怪我不周到,早知道你病的这般厉害,我就不让你一个人去熬姜汤了。我应该自己回来,替你去拿那劳什子的姜汤。现在,你看看,害得你晕倒在厨房里。幸亏有祝鼓大哥帮忙把你背回来,又让人去把我找了回来。否则,要是出点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好?云儿,你现在可觉得好一些了么?”

    云姬却并不答话,眼睛直勾勾看着天上。凌姬端着一碗姜汤说:“云儿,你不用太担心。热热地喝一些姜汤,身子暖过来,出一身透汗,明日再休息一日,后天就会好起来了。应当误不了为陛下献舞的。要是陛下来的时候,你还没有完全好过来,这一次你就暂时不用去给陛下献舞了。我去跟春佗好好求上一求,我们先演一出九个人的舞。我想,春佗看在我们和他一起来到圣都的老交情上,肯定是会通融的。”

    云姬依旧没有接话,眼神慢慢转到凌姬脸上,盯着看了一会,忽然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抱着凌姬,哭的浑身都颤抖。

    凌姬觉得莫名其妙。云姬平日里是最温柔稳重的舞姬,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未曾这般失态过。云姬的这般表情、如此痛苦,肯定是有什么别的事情,绝不可能是因为身子不适、担心不能向陛下献舞。凌姬把热姜汤放下,扶着云姬的肩膀,然后又捧起云姬的脸,问道:“云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云姬与凌姬平日里的感情极好,一来是因为凌姬颇有大姐的风范和胸怀,对各位琉川舞姬都很是照顾关爱,尤其是对出身悲苦的云姬给予了很多关照,二来是因为云姬性情温顺、天资聪慧又极其低调平和,平日里从不与姐妹们争风吃醋或踩高就低,在一些棘手的问题上还颇能替凌姬出些主意,所以,云姬与凌姬俩人最为要好,几乎形影不离。在琉川乐府一同长大的两位姑娘,就像一对双生子儿一样。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云姬在得知融崖因与自己的私情被发现而打入若卢诏狱之后,才更加的懊恼。一方面,融崖被打入若卢诏狱,让她肝肠寸断;另一方面,自己作为陛下的琉川舞姬,与融崖偷情,那么凌姬作为这十个琉川舞姬的首领,肯定也要被牵连受罚,自己死不足惜,可是连累了自己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深爱、全身心托付的融崖,一个是与自己相依为命、且与此事毫无瓜葛的凌姬,云姬觉得自己是真的作孽了。事到如今,云姬决定,必须要向凌姬和盘托出了,一来讨个主意,二来让凌姬早做准备,是逃走还是周旋,早些知晓情况就能早些筹谋盘算,总比藏着掖着、事到临头才知道要好得多。

    “凌姐姐,我有罪。我连累了别人。我有罪。”然后,云姬一五一十地把她和融崖相遇的经过以及与融崖在育林苑的幽会全部告诉了凌姬,最后说:“凌姐姐,现在融崖公子已经被打入若卢诏狱了,听说陛下因为此事大为震怒。我想,过不了多久,南宫卫士的人就要来抓我来了。我自己死不足惜,可是连累了融崖公子和姐姐,我有罪过。”

    凌姬却颇为冷静,坐正了身子,说道:“云儿,其实,我早就已经知道你破了身子了。你不用问我是如何做到的,对于我这样的琉川舞姬的领首来说,这是起码的本事。你和融崖公子从妫琉山林子里出来的时候,我从你身上散发出的气味和你的举止仪态来判断,当时就看出来了。后来你每夜子时就偷偷出去,一两个时辰之后才回来,每次回来,你身上特有的兰花香气就异常浓重,而且还有明显的男人的气味,所以我就更加确定了你是在跟人幽会了。从你在路上偷偷看融崖的眼神里,还有时间和机会来判断,我也猜到了那个人肯定就是融崖公子。”

    云姬想说话,凌姬按了一下云姬的肩膀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我为什么不制止你,是么?云儿,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你的秉性我是最为了解的。如果不是真的情投意合,你绝不可能委身于人。尤其对于我们琉川舞姬,处子之身是最为珍贵的东西。我之所以没有制止你,是不忍心把你们拆开,想尽量成全你。这么些年了,我见过这么多琉川舞姬,没有一个过的像个人儿的,哪里又谈得上遇到真心相爱的人?!世人看我们,都是像看牲畜一样,甚至连牲畜都不如。就算那些最后嫁作别人妾室的前辈和姐姐们,哪里能有一个过的舒心?我们自己虽然最珍视我们的处子之身,可是最缺的却是一个珍视我们的处子之身、拿我们当个真正的人的知心人。所以,我虽然早已经看出来你和融崖公子有了私情,也失了处子之身。但看到你每日幸福的样子和流着光彩的眼睛,姐姐是发自内心替你高兴的。我原本想着,等大丧结束了,融崖公子返回迦南,咱们进宫侍奉陛下,你们自然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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