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英露漪兰 第二十五章 玲珑花溪

    第一卷 英露漪兰 第二十五章 玲珑花溪 (第2/3页)

也要想让我把话说完啊。我先问你一个事情,你可知道,陛下将要立谁为太子么?”

    “自然是立秩儿啊。他是嫡长子。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个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太了!陛下今日与我私下说,他不打算立逄秩为太子。”

    “啊?为何?皇后娘娘知道此事么?”

    “应该不知道。连雒渊概也还不知道呢。陛下说,雒渊概和皇后娘娘天天想着让他立秩儿为太子,他心里很烦。”

    “这是天大的事,你可别掺和。”

    “不是我要去掺和,是陛下跟我提的啊。你可万万想不到,陛下跟我说他想要立谁为太子。”

    窦昭仪心里一惊。如果陛下不立嫡长子做太子那么紧随其后的,第一顺位就是自己的儿子逄穆,难道陛下想立逄穆做太子?一想到这个,窦昭仪心里并没有丝毫高兴,而是充满了担忧。她紧紧皱着眉头,略有些慌张的说:“这样的事,你不要胡乱猜想,也不要胡说。轻言废立这种事情,要是出了差错,就是谁也保不了你。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我和穆儿也会吃挂落的。”

    窦吉笑着说:“哎呀。你不必慌张。陛下并未打算立穆儿。”

    窦昭仪心里放松下来。但隐隐然地,她又感到有些失落。她的眉头舒展开,说道:“那他打算立哪位皇子呢?”

    “哪位皇子都不立。”

    “嗯?!你看你,又要说疯话了,是不是?哪有不立太子的?!”

    “陛下不是不立太子,而是打算保留逄稼的太子之位。”

    “嗨。原来是这个。这是在陛下继位的圣旨中早就说过的。莫说是我,天下人谁不知道?可是明眼人心里也都清楚,这不过是陛下的权宜之计而已。陛下早晚会将太子之位传给逄秩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原先也是如此想的。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今日陛下跟我说,他是真的要保留逄稼的太子之位。”

    “为何?将皇位传给别人的儿子,这也有些太匪夷所思了吧。”

    “陛下有他自己的想法啊。陛下说,他觉得逄秩并无人君之相,而且又是心智不全之人,实在不堪为君。如果立他为太子,国祚恐不长久。”

    “这是陛下跟你亲口说的?”

    “千真万确。”

    “可还有别的人听到?”

    “没有。当时只有我与陛下两人。就连春佗也不在。”

    “可是陛下为何要与你说这些?”

    “嗯?”

    “我是想问,如此机密的事情,陛下为何要与你说?”

    “我也没有想明白,所以把你叫来,商议一下。”

    “陛下还与你说了些什么?”

    “别的都是朝政之事。陛下说让我做太尉,替他掌管天下兵马。他还打算让雒渊概做丞相。但陛下也说,他担心雒渊概揽权自重,担心雒氏家族太过强盛,所以让我替他多分分忧。”

    窦昭仪眉头紧锁,低头沉思着,没有说一句话。

    在这窦府里,虽然窦吉是一家之主,但上上下下都知道,真正的主心骨是窦昭仪。从窦玲珑八九岁逐渐晓事之后,她就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沉着与周到,为人处事远远超出这个比她年长的窦吉。等窦玲珑进入逄图俐府中成了常夫人的侍女之后,眼界、规矩、心机、手段逐渐与日俱增。待到她嫁给逄图攸成了妾、继而成了良娣之后,更是成了窦府里说一不二的神一样的人物。

    窦昭仪低头深思,窦吉就不敢说话叨扰他了。

    过了许久,窦昭仪盯着窦吉又问:“陛下可曾提到穆儿和我?”

    “提到了穆儿。”

    “如何说的。”

    “他说穆儿是所有这些皇子里面教养的最好的。只是欠些历练。”

    “陛下可还曾提到过别的皇子?”

    “还提到了逄科。”

    “怎么说的?”

    “陛下说,逄科也是可造之材,人品、才气俱佳。其实啊,陛下不光说到了他们三位皇子,陛下还一口气评点了其他几位皇子,说是这些皇子各有各的长处。但所有皇子都有一个不足,就是欠缺历练。”

    “他还说了些什么?”

    “其他就没有了。”

    窦昭仪又不说话了。她站起来,在地上慢慢地踱来踱去,一会摇头,一会皱眉。过了一会,她走向窦吉,问:“你当时是如何说的?”

    “我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不便表态。所以一句话也没有说。”

    窦昭仪点了点头,说:“很好。这样就对了。今日,陛下是在试探你啊。”

    “试探我什么?”

    “试探你,看你是不是有野心。是不是像雒渊概一心想让逄秩当太子那样,挖空心思让穆儿当太子。你若是今日接话,替穆儿说话,陛下就再不会信任你了。我和穆儿的荣宠也就走到头了。”

    “为何?雒渊概的心思,我们都知道,陛下也知道,可是陛下不是还是一样信任雒渊概么?”

    “那可不一样。逄秩是皇后的嫡长子,当太子是应有之义。雒渊概这么想并不是非分之想。可你却不一样,我只是昭仪,穆儿是庶子,而不是嫡子,你若是想推他做太子,那就是野心,是非分之想,就会生出无数的祸端来。”

    “那我今日未曾应答,看来是很妥当的,是不是?”

    “很妥当。陛下一直视你为憨直可信的厚道人,与他对雒渊概的看法是截然相反的。而这也是你受宠的最大原因。你今日不应答,做的很好。”

    窦吉很难在窦昭仪这里得到赞赏,今日连着几次被窦昭仪说妥当、很好,窦吉心里很欢喜。

    窦昭仪又说:“兄长,日后陛下若再与你说这些事情,你打算如何说?”

    “我还是不应答就是了。”

    “不,不,不!你若仍是不应答,陛下就会疑心你了。第一次问你,你不应答,是你生性憨直,没有思索清楚。以后问你,你若仍是不应答,就说明你心里有了想法,而且是不同于常理的想法。常理是什么,常理就是逄秩当太子。不同于常理是什么,那就是你想让穆儿当太子。真要是那样,陛下就会对你疏远了。”

    “可是陛下已经说了,逄秩不宜立为太子。他如果在皇子里挑选一个来做太子,穆儿无论年齿还是才华,肯定都是最适宜的啊。玲珑,你难道不觉得平时陛下也是更偏爱穆儿一些么?”

    “平时是平时。那时候他只是个亲王,但现在他是皇帝了,想法就不一样了。历朝历代,夺嫡引起了多少祸端,陛下不能不有所警惕啊。如果逄秩是个心智健全之人,那还好说。可偏偏逄秩是那个样子。而且,陛下还是越过逄稼、兄终弟及得的皇位,这又是一个不一样的地方。陛下不能不有所顾及啊。”

    “那我应该怎么说啊?”

    “陛下怎么说,你就怎么说。现在陛下不是说他打算保留逄稼的太子名位么。那你也这么说。你就说‘陛下如何说,臣便如何做’。切不可说立陛下的儿子为太子的话。”

    “我明白了。你放心就是了。”

    “还有啊。从现在开始,你要对雒渊概比平日里更加恭谨,切不可因为你成了三公之一的太尉而对雒渊概倨傲。你和我,对雒皇后还有对逄秩,也都要更加恭敬。要让他们觉得,我们已经认定了,陛下以后肯定会将皇位传给逄秩的。我们是衷心臣服于逄秩和雒皇后的。你也是衷心服膺雒渊概的。”

    “这个我也能够做得到。不过我是真不喜欢那个雒渊概,他在陛下面前都敢指手画脚的,实在是太张狂了。他那个妹妹,雒皇后更是如此,幸亏她对妹妹还算友善,否则,我可决不放过他们。”

    窦昭仪皱着眉头说:“兄长,我说了你不知多少回了。我们是什么出身?雒渊概和雒皇后是什么出身?你我心里都应该有数啊。我们拿什么和他们比呢?我们什么都没有。你现在虽然是卫尉卿,日后还将会是太尉,但上面可都有雒渊概呢。你的卫尉里的南宫卫士,一大半都是听雒渊概的调遣的吧?”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晓。可是那个雒渊概懂什么带兵?!他一天仗都没有打过。我可是追随隆武大帝和陛下南征北战的。要论带兵,他可差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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