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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和省委领导合影的大照片,李大头气又壮了些,多少恢复了点信心,酒杯一端,煞有介事地对沈小阳说:“沈大笔,你也别觉得自己和贺市长关系好,就把架子搭那么足,哥哥我是把你当作好朋友,碰到点小事才和你商量一下。其实,我要找赵省长,还不把啥都解决了?”

    沈小阳阴阴地说:“那我就告诉你个好消息:中纪委和中组部也在找赵省长呢,都来两拨了!”

    李大头吓了一跳,嘴里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还……还有这种事?赵省长也犯事了?”

    沈小阳品着酒,猫戏耗子似的看着李大头:“说吧,我的哥哥,你给赵省长送过多少钱?”

    李大头有点急了,大头直摇:“没有,绝对没有,你老弟可别胡说八道!我和赵省长就那次在酒店见过一面,他家的电话号码还是我转了好几弯才从朋友那打听到的,都没敢给他打过!”

    沈小阳说:“除了赵省长之外,给多少人送过礼,腐蚀过多少革命干部?”

    李大头颇为苦恼地说:“这哪想得起来?哪年不送?这么多年了,谁知道送过多少?有主动要求我腐蚀的,有我凑上去腐蚀的。就在上个月,我还给区地税局的王科长和管我们的小祁一人送过一个红包。王科长是五千,小祁是四千,我们会计办的。”

    沈小旧说:“哪你回忆一下,把被你腐蚀过的官员名单和送礼金额都开出来,我帮你分析。”

    李大头不上这个当:“沈大笔,你别蒙我,不说这个名单我真回忆不起来,就算能回忆起来,我也不敢开给你!你还是帮我打听一下吧,省反贪局究竟找我干什么?是谁的事涉及到了我?”

    沈小阳说:“这得你自己想了,你那些狐朋狗友中谁会顶不住啊?”

    李大头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沈小阳当夜也没打探到什么结果。

    次日一大早,省反贪局又找上了门——来了个电话,请李大头立即到反贪局去。

    李大头只好去了,一进反贪局的大门自己就不当自己的家了,心里乱糟糟的,总想尿尿,没让任何人动员就有一种想坦白交代的念头,怎么压都压不住,一坐下就说:“我知道,我知道,廉政风暴刮到这地步,你们迟早会找我,你们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我都会交代!”

    反贪局的同志说:“我们问,还算你交代吗?你自己先说吧,争取个主动。”

    李大头想想也是,让人家反贪局问到面前就被动了。眼前马上浮现出区地税局的王科长和小祁的面孔,便最先把这二人抛了出来,说是自己为了“纳入情税”,就给二人一人送了一个红包的人情。坦白时还算够朋友,讲了真实情况:这两个红包不是王科长和小祁提出要的,是他让公司会计以咨询费的名义硬给的。

    反贪局的同志挺满意:“好,好,这只是个开头,继续说,往大处说,不要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转移目标!你李金石一直很活跃嘛,主要问题不在区级的税务人员身上!”

    李大头的眼前又浮现出几个市一级工商税务干部的笑脸,其中一个是市工商局陈副局长,陈副局长是老局长了,这些年给他帮了不少忙,他也挺对得起他的,逢年过节没少送过实物,家里的彩电、冰箱都是他送的,这次又被田壮达案子牵扯进去了,进去都几个月了,估计老家伙顶不住,便又把陈副局长供了出来,只说了彩电、冰箱两个大件,钱的事没说,想一步步来。

    反贪局的同志更满意了:“李金石啊,态度还不错嘛!说下去,说下去!”

    李大头尿意更急,觉得要尿裤子了,可怜巴巴地提出要上厕所。反贪局的同志很讲政策,同意李大头去上厕所。李大头到了厕所,站在小便池前,无论如何努力却又一滴也尿不出来了。换了一种形式,像女人一样蹲下尿,才勉强挤出了几滴眼泪似的尿汁。回到屋里,供出了个峡江煤炭局的销售处长,尿意再次上来了,又到厕所去尿尿。就这么交代一个,去一回厕所,忙活了差不多一上午,又把六个收过他礼的当官的哥儿们弟兄交代出来了。李大头认为第一轮坦白交代得算差不多了,他态度又那么好,也算对得起反贪局了,打定主意其他的哥儿们弟兄一般情况下决不再供了。

    反贪局的同志却不满意了:“怎么,李金石,就这些吗?”

    李大头连连点动着汗津津的大头说:“就这些,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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