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回 陆小青烟馆逞才情 常德庆长街施勇力

    第 七 回 陆小青烟馆逞才情 常德庆长街施勇力 (第2/3页)

;於是叁人共一个烟榻吸烟,陆小青就立在旁边看。



    赵秀才见陆小青生得红齿白,目秀眉清;很欢喜的摸着陆小有的脑袋问道:“你曾读书麽?”陆小青说:“略读过几本。”赵秀才又问:“曾开笔做文章麽?”陆小青说:“不曾,每日做一首诗,对两个对子。”赵秀才说:“你会对对子吗?我出一蚌给你对,你欢喜对麽?”陆小青说:“请出给我试试看。”



    赵秀才原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心里何曾有甚麽可出的对子呢?听陆小青这麽一说,倒不好意思不出了;随即躺下来,拈着烟签烧烟。一盒烟叁个人吸,早已吸光了;赵秀才还不曾过瘾,遂笑向陆小青说道:“有了,我说给你对罢。盒烟难过叁人瘾。你有得对麽?”



    陆小青应声说道:“杯酒能消万古愁,使得麽?”



    赵秀才吃了一惊,望着陆凤阳笑道:“想不到令郎这一点点年纪,就有这般捷才,真是难得、将来的造就,实在不可限量!”陆凤阳听了,自是高兴。



    正在谦逊,忽听得烟馆里的雄难叫。赵秀才拍着巴掌笑道:“我又有了一个好的。你再对一对看,这里地名难公坡;方才恰好难公叫,就是难公坡内鸡公叫。你对罢!”



    陆小青略不思索的答道:“凤凰台上凤凤游。”



    赵秀才长叹了一声道:“这种天才,这种吐属,还了得吗?你将来一定是凤凰台上的人物!”从这回起,陆小青的才名,震惊遐迩。他又肯在学问里面用功,陆凤阳把他看得比宝贝还重,轻易不教他出外。这日自己被平江人打伤了。儿子在床跟前伺候;听得外面吵闹,自己不能挣扎起来,才打发他出外查问。



    陆小青来到厅堂上,见一个跛脚叫化,坐在大门里面吆喝。这时八个打叫化的人,都没法摆布;又怕东家出来责备,一个个抽身进里面躲了。叫化也不再追赶,一屁鄙坐在地下张开喇叭口,朝里面乱骂。陆小青走近前问道:“你是讨吃的麽?却为何坐在这里骂人呢?”



    那叫化举眼一见陆小青,即时换了一副笑容,答道:“许你家的人打我,不许我骂你家的人吗?”



    陆小青问道:“我家有谁打了你?怕是你认错了人吧,我的父亲已被人打伤了;还不曾请得医生来洽,如何会有人来打你咧?”



    那叫化哈哈大笑道:“原来你父亲被旁人打伤了,却教长工追赶着打我,这也算是报复之道,好在我的皮肉坚牢,没被你家长工打伤:你不相信,把刚才抬你父亲回家的那个人叫来问,他们是不是打了我?这地下撒的米;也就是他偷了给我,想敷衍我的!”



    陆小青早已看见撒了一地的米,听这叫化的谈吐,绝不像是一个下等人;估料他说的,必不是假话,心里很觉得有些对不住。即时将两个跟人叫出来,问甚麽事追赶着人打。跟人知道隐瞒不住,得把追赶时情形,述了一遍。



    陆小青是个头脑很明晰的小孩;一听跟人的话,就暗自寻思道:“这一个小小身材的叫化,身上又没穿着衣服,抖颤赤脚的,怎生能受得了八个壮健汉子用檀木扁担劈,一些儿不受伤损呢?这不是一个很奇怪的叫化吗?我父亲这回和平江人,因争水陆码头打架;若是有这叫化同去,平江人不见得能打伤我父亲?我何不将这事,进去版我父亲知道,看他如何说法?”



    陆小青思量着,教跟人立着不动,自己转身到里面,将叫化的情形以及跟人的话,照样向陆凤阳说了。陆凤阳不待说完,一蹶股爬了起来,全忘了肩上的伤痛;倒把陆小青吓得後退。



    陆凤阳下了床,招陆小青拢来说道:“快扶我出去见他。”陆凤阳的老婆在旁说道:



    “你肩上受了这麽重伤,一个叫化子,也去见他做什麽?”陆凤阳道:“你们女子知道甚麽?说不定替我报仇雪恨,就在这个叫化子身上呢!”



    陆凤阳一面说,一面扶着陆小青的肩头,来到外面;向那叫化一躬到地说道:“我等山野之夫,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家人们无礼,更是罪该万死!望海量包涵,恕我要带重伤,不能叩头陪礼,这里不是谈话之所;请去里面就坐。”



    那叫化并不客气,随即立起身,笑道:“不嫌我龌龊吗?”跟人还立在那里,见叫化不提说挨打的事,就放下了心;听了叫化说不嫌我龌龊的话,忍不住掉转脸笑。



    陆凤阳忙叱了一声骂道:“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东西!还了得吗?等歇我间了,再和你们说话!”骂得两个跟人都不敢笑了。



    陆凤阳父子引叫化到客堂里,纳之上坐;自己在下面坐着相陪,开口说道:“我本是一个村俗的人,生长在这乡里,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没一些儿见识;然而一见你老兄的面,就能断定是一个非常的人,因我肩上被人打伤了,一时疼痛难忍,不能延接老兄进来。方才听见小儿说家人们对老兄无礼的情形,心里又有气忿,又是钦佩。气忿的是;家人们敢背着我,这般无法无天;钦佩的是:老兄的本领。所以身上的痛苦都不觉着了,来不及的挣扎着出来,向老兄陪罪,并要求老兄不弃,在寒舍多盘桓几日。”



    那叫化微微的点了点头,含笑说道:“不愧做浏阳人的首领,果是精明干练,名下无虚!但不知贵体是怎生受伤的?”



    陆凤阳说道:“老兄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被平江人打伤的吗?”叫化道:“我曾遇着一个从赵家坪逃回的人,说是这边本已打胜了,正奋勇追赶,忽然追赶的人,一个一个的,往地下倒;却又不是被平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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