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第2/3页)



    这边厢独孤樵心道:你们都上了鬼灵子的当了,他不想到这儿来,才谎说去什么复圣盟

    救我,可我好端端躺在这儿,又何来落人别人手中之说了。哈哈,看在那虬髯大汉下午曾帮

    我说过话来的份上,我独孤樵须得去与他们说明此节才好。

    思忖既定,便移步至先前胡醉等人言谈之所,却无一人踪影,愣得一愣,回至自己居所,

    忽地心间一动,暗道糟糕,这伙人越窗走了,明日没人帮着说话,那掌柜的定然饶我不过,

    大约总有三、四两银子保不住了!自怨自艾,干脆倒头便睡。

    正睡得懵懵懂懂,忽闯耳际传来一个细柔的声音:“老朽已代你将《七伤拳谱》还给崆

    峒派了,这对你有益无害。明日你离开此间时,掌柜的会对你奉若神明,你可不得惶然无措。

    若与曹国沙等人相遇,你须得装作不认识,速速离开,出店后依旧往东南方向走,或会别有

    际遇,那却得看你的造化了。老朽便是先前那些人所说头戴斗笠之人,你吃过老朽钓的鱼,

    记得么?唉!老朽违背先人遗训,自练神功,又管闲事过多,有干天和,再不能教你武功了。

    它日你若有缘得遇一位与老朽年纪相若的老姬,她的脾气很古怪,兴许会无缘无故一掌便取

    了你性命,到时你就说你亲眼见过公孙鹳,他是公孙鹳的后人,并已将天冥掌练到掌风无毒

    并到中原来找过其祖母了。你必须牢牢记住公孙鹤、公孙鹳和天冥掌三个名字,否则……唉!

    老朽也不知对你说这些话是对是错,独孤樵,你好自为之吧。”

    言语到此,便即嘎然无声,独孤樵就此沉沉睡去。

    醒来已是次日日上三竿,甫一开门,便见一干小二肃立门口,端水的端水,捧面巾的捧

    面巾,更有一抱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华丽衣物。

    独孤樵大奇,问道:“你们干什么?”

    众小二满面堆欢,齐声道:“大爷您老醒啦?!”

    独孤樵懵然不解,那怀抱衣物的一挥手,小二们群涌而上,将地拥回屋内。

    独孤樵骇然道:“喂!你们这……这是要干什么?”

    众小二齐声:“小的们服待乔大爷洗漱更衣!”

    独孤樵失声道:“乔大爷?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我叫……

    我叫……”随即想昨天晚间自己曾说自己姓乔名石头,且此时若报真名,不知又会惹什

    么麻烦,一时竟是惶然无措。

    掌柜的已得报,飞奔上楼,高声道:“乔大爷醒了么?”

    随面色一肃,沉声道:“怎么还不服待乔大爷洗漱更衣!”

    众小二齐声道:“是。”

    言语间中由分说,七手八脚地为独孤樵擦去脸上的污泥,更为他换了一袭白衫,且戴了

    一顶文土巾。

    独孤樵一刻不停地道着:“怎么回事?这……这是不对的。”

    无奈这些小二俱是手脚利索之辈,不多时已将他打扮得焕然一新,也不知是受了谁指使,

    他们将独孤樵的银两和锦盒依旧放入他怀内,更特意制了一青绸袋子,将独孤樵本已包扎妥

    当的松纹木剑套入袋内,仍是负于其背,倒象是背了张古琴。

    独孤樵顿时变的似是一介书生,委实不知该当如何区处,只翻来覆去的讲一句话:“你

    们这佯做是非常不对的。”

    掌柜的则笑吟吟地道:“乔公子好俊秀人物,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独孤樵恰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少顷,一名小二捧上一副托盘,上面猛然齐刷刷地放着五锭十两一锭的纯银,恭恭敬敬

    地托到独孤樵面前。

    独孤樵一惊更甚,失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掌柜的连忙道:“小的昨日有眼无殊,不知是乔公子驾到,实是罪该万死,还望乔公子

    大人不记小人过,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公子爷笑纳。”

    独孤樵心头之惊异,端的难以言表,观掌极言辞间并非作伪,当即道:“君子爱财,取

    之有道,请恕在下不能无端受这许多银两。”

    话音甫落,忽闻“卟嗵”连声,自掌柜以下,众小二已齐刷刷跪在独孤樵面前。

    独孤樵大惊,也连忙跪下还礼,口中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掌柜的磕头如蒜,边磕头边道:“乔公子若不受礼,小的们便没命了,还望公子爷慈

    悲。”语音中竟有哽咽之色。

    独孤樵心头大惑,问道:“请恕本……本公子愚鲁,不知掌柜的言下之意?”

    掌柜的骇然道:“小……小的不敢说。”仍是磕头不止。

    独孤樵闻言心头一动,顿即想起昨夜朦朦胧胧间听到的那一番话,当下略作沉吟,轻叹

    一声,道:“各位快快请起,本……公子收了你们银两便是。”

    掌柜及众小二闻言大喜,齐声道:“多谢公子爷!”

    待独孤樵接过银两,才一齐立起身来,俱是满面喜色。

    独孤樵又轻叹下一声,才道:“若无要事,本公子这便要走了。”

    掌柜的连忙道:“公子爷既有要事,小的们恭送公子爷。”

    当下掌柜的率先引路,众小二前呼后拥地送独孤樵下楼。

    楼下曹国沙和两名师弟正在炊酒。见店掌柜及店小二拥着一介青年书生下来,其中一位

    名叫耿明冬的“哼”了一声,高声道:“我还道店里的人都死光了呢!还不快给大爷打斤酒

    来!”

    掌柜的唯唯陪陪连声称是,却依旧率众小二将独孤樵恭送出店。耿明冬当场便要发作,

    却被曹国沙止住。

    直过了一袋烟时光,掌柜才与众小二急奔回店,忙不迭的与曹国沙等人陪礼告罪。

    耿明冬又冷哼了一声,怒道:“什么东西……”

    曹国沙连忙道:“耿师弟休要多言。”

    耿明冬愣得一愣,兀自咕哝道:“哼!什么阿狗阿猫也冒充起公子爷,这年头真是越来

    越不成话了!”

    掌柜的连忙道:“是是是!小的耽误了三位大爷要事,这便请三位大爷赏脸,小的奉送

    大爷们一桌酒席如何?”

    耿明冬怒道:“哼!你以为咱们是吃白食的么?!”

    掌柜的连忙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曹国沙也忙接口道:“我这位师弟性子急燥,掌柜的勿须介怀,这便请去打了两斤酒

    来。”

    掌柜的连忙应是,奔人柜台捧了一壶上好竹叶青来,亲自把盏斟酒。

    曹国沙道:“不知方才掌柜的恭送出门的是何方公子,竟尔——?”

    耿明冬道:“什么屁的来头,老子最看不惯那些贵介公子,自己没狗屁本事,全仗着财

    势欺人,呼!”

    掌柜的忙道:“是是是。小的也不知那乔公子是何来头,只是今后寅卯时分,小的正睡

    得香甜,不知怎的便撞上了鬼,那鬼也端的了得,只用两根手指,便捏住小的脖颈子,将小

    的拎起来,小的吓得六魂出窍七魂升天,只道此番我命休也。没料那鬼扔了五锭纯银在小的

    床上,让小的待乔公子醒后,便将那银子给他送去,还要小店所有人手服侍乔公子洗漱更衣,

    小的自是没口子的答应了。”

    曹国沙等人俱是心头暗惊:要捏住脖子将这掌柜的拎起来那倒不难做到,但若只用两根

    指头便将掌柜的脖子夹位拎起,他们却是自忖不能。

    便听曹国沙道:“寻常护院家丁,断无此等身手,不知那姓乔的公子是何方神圣,此事

    倒委实有些古怪。”

    掌柜的道:“可不是么。实不瞒客官说,那乔公子初到敝店来时,打扮得与一叫化相似,

    也怪小的有眼无珠,竟欲将之逐出门外,若非那满面浓须的胡大爷解围,乔公子一怒之下,

    小的这项上之顶是否能保得住,那可就难说得很了。”

    曹国沙奇道:“胡大爷?可是——”当下将胡醉的容貌形容了一番,未了问道:“——

    此人么?”

    掌柜的连连点头,道:“原来客官也认识胡大爷。”

    随即也将独孤樵入店前后之事道了出来。

    耿明冬怒道:“哼!那姓乔的好大架子,竟不愿和名扬四海的胡大侠共饮,却不知他叫

    何名,它日遇上,我姓耿的倒要向他讨教几招!”

    掌柜的道:“是啊!胡大爷最是豪爽不过,那姓乔的却不知好歹,后来小的替他送酒菜

    上楼,问起他的姓氏,他顺口说他叫乔石头,哼,我看这名字八成是……”

    “假的”二字尚未出口,曹国沙等三人早失声道:“什么?!”

    掌柜的大骇道:“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还望……”

    曹国沙连忙道:“他说他叫乔石头?”

    掌柜的惶然不知所揩,只吓得连连点头。

    曹国沙只道得一个“追”字,掌柜的陡觉眼底一空,眼前哪还有三人踪影,愣怔半晌方

    自言自语道:“莫非又遇着了鬼不成。”

    却说独孤樵与掌柜及一干小二别过之后,茫然不知其所往,只觉此事之奇,端的匪夷所

    思,心道往日总得寻个因由,将这五十两纹银还给人家才好。

    正思忖间,忽闻有人惊“咦”了一声,独孤樵尚未转过头去,便觉右胁一麻,人早委顿

    于地。恍忽之间,只觉自己腾空而起,正自御风飘荡。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独孤樵悠悠醒来,发现自己正置身于莽莽林海之中,三丈开外,

    一个身着淡黄衣衫的背影正对着他,那人盘膝而坐,也不知在忙什么。

    独孤樵道:“喂!你是谁?是你将我带到此间的么?”

    那人闻声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独孤樵一观之下,顿即目瞪口呆,更难道出第二个字儿来。

    万人乐!

    此人非它,正是飞天神龙万人乐。

    见独孤樵满面惶恐之色,飞天神龙突然沉下脸来,厉声道:“我那树屋可是你这小子烧

    的?!”

    独孤樵大惑,问道:“什么树屋?”

    飞天神龙目光中陡现杀机,盯着独孤樵,一字一句地道:“裴文韶已被人杀了,那叫做

    死无对证,我问你,那木屋是你烧的还是裴文韶烧的?若有半句谎言,哼!”一掌将身旁的

    一块巨石拍下一角,续道:“这石头就是你的榜样!”

    一提裴文韶之名,独孤樵反倒宽下心来,当下道:“是裴文韶烧的。”

    飞天神龙冷冷道:“凭区区—个裴文韶那点儿微末技行,断无能出我那树屋之理,哼!

    我为何要相信你的话?”

    独孤樵机伶伶打个寒噤,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日我便觉得裴文韶做的不对,

    难怪时隔数年,阁下仍是这般生气,却也怪你不得。”

    飞天神龙怒道:“不怪我?!哈哈哈!纵要怪我,你却又将怎生怪法?”

    独孤樵奇道:“我说过不怪便是不怪,又何何来怎生怪法了?”

    飞天神龙怒极反笑,连声道:“好好好!”

    独孤樵喜道:“既然阁下也说好,那就……那就太好了。

    至于阁下若还不相信我的话,那也叫做无可奈何。”

    飞天神龙以其邪怪之名“享誉”江湖数十年,此时竟被独孤樵弄了个啼笑皆非,一时倒

    不知如何说话才好。

    却听独孤樵又道:“裴文韶死了?是阁下杀了他么?唉!那也叫做恶有恶报,当中他和

    胡涂杀那叫化时,我就认为那是非常不对……”

    飞天神龙暴怒道:“管你妈的对不对,大爷行事,向来是爱怎样便怎样,只须遵守江湖

    规矩就行。”

    独孤樵道:“我说的是裴文韶和胡涂不对,又没说你。”

    飞天神龙怒极反笑,笑罢道:“四年前我还只道你是个笨蛋,没想到现今你却变成了个

    浑人,天下一等一的浑人!难怪陆小歪没法教会你武功,却这般作奸使诈!”

    独孤樵奇道:“阁下不说,在下倒还不知自己是天下一等一的浑人。至于阁下说陆小歪

    教在下武功不会云云,那却是大错而特错了,因为鬼灵子从未教过在下武功……”

    一言未了,飞天神龙早一弹而起,一把扣住独孤樵手腕,厉声道:“那你身上的内力,

    却是何人所授,说!”

    独孤樵只觉飞天神龙的五指有若铁圈相似,几欲将他手腕夹碎,泪花早在眼眶内翻滚,

    却强忍没叫出声来,颤声道:“你……你说什么?什么叫内……内力?在下一无所知,阁下

    可能详告么?”

    飞天神龙“哼”了一声,手指微微放松了一些,道:“你跟我装什么蒜!方才大爷点你

    昏睡穴之时,早发觉你身负内功,虽只是一丁点儿,却已打下了习练上乘内功的根基,说倒

    底是谁传授你的?”

    独孤樵奇道:“没有呀。”

    飞天神龙变色道:“你想找死么?”

    独孤樵连忙道:“不想。”

    见飞天神龙凶霸霸地瞪着自已,又道:“这些年来在下在湖东村与二位拜兄捕鱼,确实

    无人教在下习练过什么内功。”

    飞天神龙也自奇道:“湖东村?那是什么地方,竟会有身负如此博大纯正的内功之人?”

    独孤樵当下便将湖东村的位置及自己如何与柴氏兄弟结拜经过讲了—遍,待讲到拜兄全

    家如何惨遭暴死时,再也忍耐不住,泪水早汹涌而出。

    飞天神龙见独孤樵言色间更无丝毫作伪之色,心头也不禁大是犯疑,沉吟良久,方道:

    “你将四年前随陆小歪和瞿姑娘走后所发生的事全讲出来,不准漏掉任何一个细节!听到了

    么?!”

    独孤樵道:“这倒使得。”

    当下将自己四年来自己的诸般际遇细细讲了一遍,只遵嘱避过日前自己在“梦”中听到

    的话语不提。在讲到两位拜兄时,少不得又是泪湿衣襟。

    飞天神龙听经又沉吟良久,方自言自语道:“古怪!邪门!当真古怪!当真邪门!”

    独孤樵道:“阁下有何难以索解之事,何妨道了出来,也让在下一道,与你参详参详?”

    飞天神龙玲哼道:“与你这浑人参详个屁!”瞪了独孤樵一眼,见对方默不作声,便又

    冷哼道:“你为何不问我觉得何事古怪?”

    独孤樵道:“反正我问了阁下也不愿说,在下只好免开尊口了。”

    飞天神龙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说?”

    未等独孤樵开口,又自顾道:“那—剑刺死太阳叟东方圣的独孤樵我虽未能亲眼得见,

    但金童非杀你而不甘心,陆小歪又不惜以一己之命换你性命,崆峒派焦老儿更冒险将其镇派

    之宝藏于你怀中,如此看来,你倒确实……有些像是独孤樵……”

    独孤樵忙道:“我本来就……”突然想起说自己是独孤樵,又难免被这飞天神龙“教”

    武功,当即改口道:“不是独孤樵,并且……并且日前晚间听那许多人说鬼灵子陆小歪不知

    在哪儿发现独……独孤樵已落入复圣盟手中。在下就更不可能是独孤樵了,阁下以为然否?”

    飞天神龙道:“那是自然,你没半丁点儿本事,又怎能杀太阳叟东方圣了!”

    独孤樵喜道:“既是如此,咱们何不各走各的,阁下自去贵干,在下也……咦?怎的在

    下半边身子麻木不仁,莫非是中了风么。”

    飞天神龙大笑道:“大约正是中风了。”

    独孤樵黯然长叹一声,稍顿又道:“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不知阁下可肯应允么?”

    飞天神龙奇道:“你说。”

    独孤樵道:“敢劳阁下替在下寻了根木棍来。”

    飞天神龙一奇更甚,问道:“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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