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吊亡罗刹

    第04章 吊亡罗刹 (第3/3页)

    可是那孩童是谁,为什么陈尸床上。

    如果那童尸是庄主的儿子,那自己的身份岂非又成了谜?

    义父柳仕元救走自己时是周岁,那童尸呢?也许是两岁,或者三岁,“吊亡罗刹”的话不可靠,那就是说那童尸是自己的手足,柳杰该姓陆,但义父又偏说姓柳,又是个难解的谜?

    经过长长的思索,他决定暂不收骨,先查明谜底,凶手是“血手印”不假,从凶手身上,一样可以揭开谜底,仇是非报不可,纵使自己不是陆门之后,陆庄主与父亲是至交,照样义不容辞。

    “吊亡罗刹”得了玉锁之后,极可能奔向山湖秘塔,照判断,她与“行尸女”是一路的人,而两女又可能是“血手印”的手下。

    于是,他下定决心,奔向山湖。

    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在途中追上“吊亡罗刹”。

    追不上“吊亡罗刹”,能碰上“行尸女”,同样可以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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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山区,已是第二天的清晨,经过了整夜奔驰,柳杰毫无疲累之感,他只一心地要揭开那些离奇而可怕的谜底。

    谜,使他丧魂失魄,五内俱焚。

    正低头猛赶之际,一个熟之又熟的声音道:“大哥,你使我找得好苦!”

    柳杰不禁大喜过望,刹身形,口里道:“是兄弟么?”

    这一问,自是多余,他早已听出是宇文冬的声音,话才问出口,宇文冬已到了身前,急吼吼地道:“大哥,你怎么回事,这么久不见影子?”

    柳杰一黯道:“我回家去了一趟。”

    宇文冬噘起嘴道:“大哥,你为什么冤我?”

    “我什么地方冤你?”

    “你表面上装作功力不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但却又独闯秘塔,力斗‘阴司毒妇’,你还我个理由?”

    柳杰呈了口气,道:“说来话长……”

    宇文冬满脸不悦之色道:“我们当天立誓,生死与共的,你却冤我,什么话长话短,你非说明白不可。”

    柳杰苦苦一笑道:“兄弟,你听我说……”

    于是,他把自幼练功不能为用,在大别山碰上奇缘得以解禁的经过,约略地说了一遍。

    宇文冬听完,仰起脏脸道:“听来像是神话,大哥,你真的不冤我?”

    柳杰道:“怎么会呢?”

    宇文冬点头道:“好,我相信,这档子事算揭过了。”

    柳杰想到这拜弟生就的鬼灵精,对江湖门槛很熟,胜过老江湖,也许他能替自己解开些疑团,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绪,道:“兄弟,你怎么仍在这山区附近?”

    宇文冬鼓起腮帮子道:“找大哥你呀!如果今天再没碰上,我真要咒你了。”

    柳杰莞尔道:“还好,算碰上了,兄弟,我问你两个人,看你知道不知道?”

    “问吧,上辈平辈下辈,只要是有名有号,不是我夸口……”

    “好了,你听着,‘行尸女’,听说过没有?”

    宇文冬傻了眼,好半晌才期期地道:“行……尸……女,这倒没听说过。”

    柳杰又道:“那么,‘吊亡罗刹’呢?”

    宇文冬瞪大眼道:“吊亡罗刹?”

    柳杰点头道:“不错,听说过没有?”

    宇文冬怪叫道:“大哥,你是故意编造这些稀奇古怪的名字来冤我么?”

    柳杰正色道:“我没冤你,是有这么两个神秘的女子。”

    宇文冬皱紧眉头道:“如果不是你受了骗,便是这两个女的本属无名之辈。”

    柳杰笑笑道:“兄弟,‘行尸女’曾救我脱出‘阴司毒妇’之手,而‘吊亡罗刹’的身手也在我之上,不见得是无名之辈吧?”

    宇文冬没吭声,他脸上积垢太多,看不出是否脸红,但神情倒是尴尬。

    柳杰怕他太难堪,故意淡淡地道:“兄弟,江湖中奇人怪事太多,也许对方是故意胡诌一个名号算了。”

    宇文冬很不自然地一笑,道:“大哥,你说这话是怕我难为情,是么?如果江湖中真有这一号人物,尽早我会知道的,现在暂且不谈,你能跟我去办件事么?”

    柳杰心中一动,道:“什么事?”

    宇文冬神秘地道:“到了你就知道。”

    柳杰略一沉吟,道:“不成,我有急事要办!”

    “什么急事?”

    “去追我刚才说的那两个神秘女人。”

    “大哥,你说过不与任何女子打交道的?”

    “这不是交道问题,我在查证一桩公案。”

    “什么公案?”

    柳杰正色道:“兄弟,这是秘密,但我不能瞒着你,记得我们避雨的鬼屋么?我在查当年血案的成因和凶手。”

    宇文冬吃惊地道:“凶手不是潜踪已二十年的‘血手印’么?凶宅还留了标记,这桩陈年血案与你何干,你为什么要查?”

    柳杰无法加以解释,事实也无从解释起,但又不能不回答宇文冬的问话,想了想,含糊的应道:“说是好奇也可以,说是维护武林公道也可以。”

    宇文冬翻眼道:“这不是无事找事么?大哥,你知道‘血手印’已经重现江湖的事么?”

    “听说了,五虎帮首遭其殃!”

    “大哥想斗这魔王?”

    “恐怕,这避免不了!”

    “大哥,不是小弟说丧气话,要斗‘血手印’……放眼武林,还没人敢奢谈,大哥的功力竟有多深,小弟不知道,不过,这件事请你务必三思。”

    柳杰不正面回答这问题,反问道:“兄弟曾否听说‘血手印’有传人或是党羽之类的事?”

    “没听说过,传言中他是单独行动,实际上也没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我……想重探秘塔!”

    “什么,大哥要探秘塔?”

    “唔!”

    “我不懂,你为什么专做这种不要命的事……”

    “我怀疑秘塔主人便是‘血手印’!”

    宇文冬骇然道:“大哥根据什么如此判断?”

    柳杰低声道:“我上次闯塔门时,曾瞥见塔内壁上有个血手印!”

    宇文冬惊愣地退了两步,瞠目结舌,老半天才栗声道:“真有这样的事?”

    柳杰道:“我看的很真切,不会是眼花。”

    宇文冬咬了咬下唇,道:“你上次看到他本人了么?”

    “没有,差一点被震落湖中!”

    “听‘疯丐’他老人家说,你受了伤?”

    “是的!”

    “大哥,那你还探个什么劲,算了吧!”

    “不!”

    “那不明着去送死?”

    柳杰默然,想起被震飞的情景,余悸犹存,可是仇能不报么?原来是一股怨毒使他浑忘利害,现在经宇文冬这一说,他不由动摇了,凭本身的能耐,实在是谈不上闯塔索仇……

    宇文冬又道:“如果真如大哥所说,塔主是震撼武林的魔王‘血手印’,他业已出江湖目前也不在塔里……”

    柳杰剑眉一挑,道:“这是个好机会,闯塔揭底谜!”

    “大哥真的要去?”

    “我已经决定了!”

    “这……不是提着脑袋玩么?”

    “我不在乎!”

    “真要命,我要赶着去办事,可是……”

    “那我俩只好各行各道,你办你的事,我办我的事。”

    “啊!不!不……”屈着指头算了算,又道:“这么着,大哥,我先陪你赴山湖,回头你再跟我去办事,怎么样?”

    柳杰一皱眉道:“这又何必呢?兄弟,你说了这是提着脑袋玩的事,你何苦跟着我去冒险……”

    宇文冬嘻嘻一笑道:“大哥,咱俩头是两个,命是一条,我非跟你去不可!”

    虽然他是嘻着脸说的,但却使柳杰大为感动,交友很容易,但得一知己却很难,宇文冬精灵刁钻,但是性情中人,天真未泯,义深情重,当下点点头道:“好吧!就这么办,不过,话说在头里,无论有什么情况,如不是我要你出手,你可千万不能出手?”

    宇文冬一偏头,道:“遵命!”

    一路上,柳杰加速身形疾赶,他希望能追上“吊亡罗刹”,好在宇文冬身手不弱,跟着跑并不感到吃力,看看到了地头,路上一无所见,到达入湖的山嘴,宇文冬突地刹住身形急声道:“大哥,且慢进去!”

    柳杰也刹住身形,道:“怎么回事?”

    宇文冬抬手一指,道:“这可热闹,你看那是什么?”

    四个骷髅头,正正地叠在路当中,头盖骨上五个清晰的爪洞,看来使人发毛。

    柳杰惊声道:“怎么,‘阴司毒妇’也来探秘塔?这倒是想不到的事。……”

    “两魔对抗,这热闹非看不可,这是难逢难遇的好戏。”

    “我们闯么?”

    “不动声色地淌过去,最好不让对方发觉,先看看风声再决定行动。”

    “走!”

    两人悄然淌入山湖区域,借山石林木掩护,逐段地迫近。

    秘塔依然,那是不会改变的,顶层上的宝剑和玉匣,仍旧高吊着。

    湖边,石梁的起点,站着一个长发纷披的老妇,鬼气十足赫然正是不世出的女魔“阴司毒妇”。

    四下一片死寂,像是个无人的世界。蓦地里,“阴司毒妇”厉啸一声,腾空而起,像巨鸟凌虚,到了石梁之半,头下脚上,如敛翅俯冲的鹰隼,电疾地斜冲向塔门,这一份矫健的身手,令人叹为观止。

    就在身形刚接近塔门之际,像突然碰上了暴风气旋,身形倒射而起,凌空三个翻滚,落回湖边。隐身暗处的柳杰悄声倒:“看来‘血手印’仍在塔里,他是毁了五虎帮之后又回头了么?”

    宇文冬低声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以毒妇的能耐,竟不能闯入塔门……”“看,女魔又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