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名传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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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章 名传一剑 (第1/3页)

    

    “剑魔“冷冷地道:“动气乃"剑道"之大忌!”

    “嗜血书生姜琦“闻言之下,恍如醍醐灌顶,立即平心静气,手中剑斜举上扬,唯目中的杀机,却更加浓炽了。

    朱昶双目射出两道青光,注定对手,略不稍瞬。

    全场肃静无声,所有的目光,紧盯住场中,心弦全绷得老紧。

    “通天教“虽然崛起不久,但声势超过掌握武林命运的“黑堡“,居然有人敢上门挑战,此人若非癫狂,便是不可思议的人物。

    “呀!”

    一声栗吼,震得所有在场的武士心神皆颤,“嗜血书生姜琦“的长剑,挟雷霆万钧之势,劈向朱昶,这一击,系全力而发,不但凌厉绝伦,也奇诡得令人叫绝。

    另一道剑气,一闪而灭。

    “哇!”

    只得半声惨号,预期中石破天惊的场面便结束了。

    朱昶尺余长的断剑,斜举未收,无人看清他是如何拔剑出手,因为太快了。

    “嗜血书生“的长剑保持了直刺之势,剑尖距朱昶心窝不到三寸,所有的人,呼吸全在刹那之间停住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已分出胜负?刚才的半声惨号是发自何人之口?怎的僵住了?

    “砰!”

    “嗜血书生“仰面栽了下去,一颗脑袋滚出老远,腔血如泉喷出。

    “呀!呀!……”

    惊呼之声,响成了一片,朱昶徐徐放落断剑。

    “剑魔“脸色大变,暴喝一声:“剑来!”

    一个黄衣武士,双手捧着一柄连鞘长剑,疾步上前,高举过顶,“剑魔“伸手拔出长剑,那武士退回原位置。

    碧绿的剑芒,冷森刺目,一望而知是一柄奇兵。

    “剑魔“挪步上前,与朱昶隔五尺相对,狞声道:“小子,你的目的真的纯粹为了比剑?”朱昶悠悠地道:“不错,区区曾立誓只要"断剑残人"存在,就不许有以剑称雄的剑手。”

    “你狂妄得相当可以……”

    “区区不拟分辩。”

    “从今天起,江湖中将无"断剑残人"其人。”

    “阁下别太自信,也许"剑魔"之名沉没。”

    “如何比法?”

    “一招!”

    “本座见死方休?”

    “区区仍然是一招。”

    “剑魔“老脸一片铁青,牙切切地道:“本座生平第一次遇到你这种死活不知的狂人。”朱昶仍是那么冷漠、平静,似乎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动气。

    “好说!”

    “开始吧?”

    “慢来,在下有条件!”

    “什么?你……居然还有条件?”

    “不错,条件极简单,既有"断剑残人",就不许有"剑魔",你我只能有一人留在江湖中……”哼!还有吗?”

    “败的一方,自废功力,永远退出江湖。”

    “本座却非要你的命不可!”

    话声中含蕴的杀机,令人不寒而栗。

    “悉听尊便,如果阁下不敢接受条件,就不必出手。”

    “废话,准备纳命!”

    朱昶手中剑再度扬起。

    “剑魔“起了一个极具诡异的架势,剑尖寒芒不断吞吐,无形的剑气,布满一丈方圆,显然他的功力已提到极限,存心一击而毁对方。

    无比的杀机,布满整个空间,气氛紧张到无以复加。

    所有在场的武士,眼睛全睁得鸽卵那么大。

    双方的架势,全无懈可击。

    一刻!

    两刻!

    三刻!

    旁观的武士,额上全渗出了汗珠,无人能想像这一击的后果是什么?这一击惊人到什么地步?

    朱昶的目光,似乎凝聚成了形,令人看一眼便会心旌摇幌。

    逐渐“剑魔“面上的肌肉起了微微的抽动。

    “呀!”

    栗吼声中,暴起一串惊心动魄的金铁交鸣,然后一切寂然。

    朱昶手中断剑,又回复了出击之势。

    “剑魔“手中剑嗒然下垂,人已离原地三步之多,老脸不停地震颤,抽搐,眸中那慑人的厉芒消失了,两缕鲜血,自嘴角徐徐渗出。

    名列“十八天魔“的“剑魔“居然败了,而且败得很惨,令人难以置信。

    没有惊呼声,全场静寂如死域,所有“通天教“高手,全被惊楞了。

    久久,朱昶开了口,语音冷漠平淡,但有一种无形的慑人威力:“阁下履行条件!”每一个字,犹如粒粒的钢珠,毫无更改的余地。

    暴喝震耳,十几条人影挟蓬飞的剑芒,一涌而上……

    哇!哇!……

    人影如迸溅的水花,四散而开,地上,多了五具尸体。

    “剑魔“的身躯开始抖颤,一袭锦缎黄袍,荡起了一片鳞纹。

    朱昶再次道:“区区在等待阁下的答覆!”

    “剑魔“栗吼道:“你要本座答覆什么?”

    “照约定自废功力!”

    “办不到!”

    “想不到"十八天魔"竟是这等脓包货色,令人齿冷,区区言出必行,阁下不自动废功,区区可以代劳……”你敢?”

    挟着这一声栗喝,“剑魔“手中剑暴出,幻成一片银雨,猝然罩向朱昶。

    “呛!”的一声暴响,银雨乍停,一道毫光,冲空飞去,“剑魔“手中剑竟已脱手破空飞去。

    “呀!”惊呼之声有如雷鸣。

    朱昶扬手射出一缕指风。

    闷哼声中,“剑魔“庞大的身躯连连踉跄,老脸一片灰败。

    朱昶冷酷无情地道:“从此武林中已无"剑魔"其人了!”

    “剑魔“恨毒地瞪了朱昶几眼,转身蹒跚朝大厦走去……

    所有在场的“通天分坛“弟子,没有半个敢出手,全呆若木鸡。

    朱昶一步一跛地走向那一排木桩,先以剑划断了其中年纪最长的一名老丐的捆缚,老丐一抱拳,激动无已地道:“致谢朋友援手大德,敝帮……”朱昶手中扬起了一物。

    那老丐陡然一震,止住了口,单膝一屈,道:“川西分舵掌舵弟子洪异参见长老。”

    “请起,这竹符乃是"南极叟"受赠于贵帮首座长老"摧命神乞童亦龄",托区区交回原主,现在就请洪舵主转交。”老丐站起身来,恭谨地双手接过,道:“敬遵台命!”朱昶纳剑入鞘,道:“速速解下贵属,离开此地。”

    “是!”

    分舵主洪异立即依言解了那些同门的捆缚,然后再次向朱昶致谢,命人负起死者尸身,捡起被斩人头,匆匆离去。

    “通天教“弟子眼睁睁望着丐帮诸人离开,不敢阻截。

    待到众丐帮弟子一出了木栅门,朱昶才缓缓举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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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天教“川四分坛被挑的消息,传遍了江湖。

    “断剑残人“的名号,震颤了整座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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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广安城不足四十里的官道旁,一座竹木搭盖的简陋凉亭,是专供行脚人歇足之所,旁边,还有数间茅棚,作酒食茶水的买卖,“解元亭“三个字,凡行走这一条路的,尽人皆知,据说风流蕴藉的才子唐伯虎曾在此歇脚赋诗,同行的盏茶未尽而诗已成,因而得名,传说如此,却无从稽考。

    这时,约莫是申牌时分,亭内坐了五个劲装疾服的剑手,其中两人年在二十之间,两个接近三十,一个四九出头。

    那年长的负着手,在亭中央来回躞蹀,满面焦灼之色,不时眺望官道尽头,不知在等待什么?其余四人,也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一个貌相敦厚的少年武士开了口:“大师兄,我看算了?”那年长的一瞪眼,激动的道:“什么,算了?华山一派,自十五年前巫山论剑比武,掌门师尊落败饮恨而亡,等于在武林中除了名,这是千载难逢的重振门风机会,岂能算了……”可是……大师兄,对方的剑术听说已登极致……”师弟,我十年苦练,为的是什么?”

    “重振派誉,有很多途径,何必要采取这种激烈手段……”这是唯一捷径。”

    “大师兄有必胜的把握吗?”

    “不胜则死,一个武生而为何?”

    “小弟不以为然!”

    “师弟,你走错了路,你该寒窗苦读,求取功名,不该做武士的。”那少年脸一红,不再开口。

    另一个脸有些微髭的接上了腔:“大师兄,你真的有把握?”被称做大师兄的显得有些暴躁地道:“二师弟,别婆婆妈妈的,自得祖师爷所藏秘笈,我穷十余年之功,方始参透,华山派能否重跻身四大剑派之林,扬眉吐气,光大门户,全在此一举了,自访武当、峨嵋之后,已有八分信心……”小师弟说的也不无道理,途径不止一端,与武当、峨嵋名剑手印证之后,已证明了本门剑术未可轻视,这也就够了……”我意已决,不必多言,试想,今天我如能胜对方一招半式,将是什么样的一个局面?华山一派,纵不能为四大剑派之首,至少,可与武当派齐名。”

    “但愿如此,可是……”

    “可是什么?”

    “万一不胜呢?”

    “我说过了,身为武士,不必斤斤计较于生死,祖师创业不易,到我等竟不能守成,愧也愧煞。”那年纪最轻的忽地朝官道尽头一指,道:“来了!”五人同时紧张起来,纷纷起立,翘首而望。只见烟尘起处,两骑快马,风驰电掣而至,转眼工夫,便到了亭前,双双滚鞍下马,竟然是两名黑衣壮汉。

    大师兄的迫不及待的道:“情况如何?”

    壮汉之一躬身道:“禀掌门……”

    “别称我掌门,还未至其时。”

    壮汉脸一红,讪讪地改了称呼道:“禀大师伯,快到了……”快到了吗?”

    “是的,对方行动极慢,想不到一个残废人……”少说话,对方究竟到了那里?”

    “五里之外!”

    “好,你俩先回城憩息去吧!”

    “是!”

    两壮汉重新上马,疾奔而去。

    斜日余晖,把“解元亭“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官道上,五条人影,在投影中幌动,旁边的小食棚,已准备收摊,行人也逐渐地寥落,老半天不见一人。

    一条人影,自官道尽头出现,走路的姿态十分特别,像是在摇幌而行。

    那被称做大师兄的年长武士,声调有些激动的道:“他终于来了!”另四名武士,脸上也起了变化,紧张之中带着焦虑。

    人影慢慢移近,可以清楚的分辨出是一个跛了一足的蒙面书生。

    年长的武士满面坚毅果敢之色,沉重地发话道:“四位师弟听着,你们只旁观,不许出手,如我不幸,这重振门风的重担便在你们肩上。”年纪最小的栗声道:“大师兄,这只是印证武学,并非寻仇拚杀,胜负何碍?”

    “小师弟,你说的是,但我今天此举是为了名啊!武士是为名而活的……”可是大师兄可曾想到曾败在您剑下的武当,峨嵋高手,他们又何尝有此想法?”

    “小师弟,那情况不同……”

    蒙面书生,终于来到亭前,目不斜视,充份地表现出冷漠与神秘。

    年长的武士凝重地扫了四位师弟一眼,然后弹身出亭,在道旁一拱手,道:“朋友请留步!”蒙面书生止住脚步,平凡但清澈的目光,移向年长武士,没有开口,但目光中显示一种询问之色。

    年长的武士再度开口,道:“区区华山陈文超,朋友可是"断剑残人"?”来的,正是朱昶,他是到成都赴约的。

    “在下正是,有何见教?”声音冷漠得不带半丝感情,令人听来极不是味。

    年长的武士顿了一顿,才沉重地道:“听说朋友挑了"通天分坛",剑斩"嗜血书生",废了"剑魔"?”朱昶心中一动,双目突泛迫人寒芒,以更冷的声音道:“阁下什么意思?”

    “区区十分心仪朋友的剑术。”

    “怎样?”

    “特来领教!”

    “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朱昶举步昂首而去。

    华山大弟子陈文超横身一截,道:“朋友不屑于指教吗?”朱昶只好止步,凝视了对方片刻,才冰声道:“在下无此兴趣!”

    “目中无人?”

    “随阁下如何想法!”

    “断剑残人,你以为天下无敌吗?”

    “在下并未如此说。”

    另四名华山弟子,并肩站在亭内,面上的神情十分难看,可能,他们都不同意大师兄陈文超这等做法,但又无可奈何。

    陈文超以一种挑衅的口吻道:“朋友是不敢吗?”

    “什么不敢?”

    “印证剑术!”

    “在下说过无此兴趣。”

    “但区区却兴趣甚浓。”

    “挑战吗?”

    “原无不可!”

    “目的是什么?”

    “证明一下华山剑术是否可与当代大家分庭抗礼!”

    “哈哈哈哈……”

    “这有什么可笑的?”

    朱昶敛住笑声道:“在下并非当代大家,阁下找错了对象!”

    “区区必欲领教高招!”

    “阁下是否急于成名?”

    陈文超窒了一窒,牙根一咬,道:“未始不可!”

    “阁下曾三思否?”

    “当然!”

    “武学浩瀚,阁下纵能击败在下,未必能成第一高手,如果失手……”区区并非来听尊驾指教的。”

    “阁下非要动手不可?”

    “不错!”

    “如在下不同意呢?”

    “除非你"断剑残人"自认不敌。”

    “阁下未免强人所难?”

    “就算是吧!”

    “在下提一忠告,阁下决非在下对手……”

    “尚待事实证明。”

    “拔剑吧!”

    此言一出,场面顿呈紧张。华山四弟子下意识地涌出了“解元亭“,那些摊棚做买卖的,以为是江湖寻仇凶杀,全躲进了棚里,连看都不敢看,三两行人,匆匆瞥一眼,急步离开。

    陈文超“呛!”地亮出了长剑,摆出了起手之势。

    夕阳已挂到梢头,地上的人影拉得更长了。

    朱昶兀立如山,双手自然下垂,像一尊石像。

    “为何不亮剑?”

    “阁下只管出手!”

    “别太张狂?”

    “乃是阁下主动挑战。”

    陈文超不再言语,功力全聚到了剑身之上,这时,他感觉到情势不对了,“断剑残人“徒手兀立,但却无懈可击,手中剑竟攻不出去……

    华山四弟子迫近到三丈之间,连呼吸都停止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消逝,盏茶时间过去了。

    陈文超沉不住气了,他已意识到不是对方敌手,但他是挑战的一方,在四位师弟面前,根本下不了台。

    “呀!”

    栗吼声中,陈文超挟毕生功力,攻出一剑,这一剑,无论招式气势,都极具火候,在武林一般剑士而言,他已可列一流有余了,可惜,他碰到的是朱昶。

    “锵!”的一声巨响,陈文超连连后退,长剑几乎脱手。

    他的四个师弟,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朱昶徐徐收剑,口里道:“在下只施展半招,因为彼此无仇。”说完,一步一跛,踏着残阳,昂头而去。

    半招,只有半招,谁能置信。

    陈文超面色灰败,身躯簌簌抖个不停,半招,击破了他成名的美梦。”罢了!”他大叫一声,横剑自刎……;“大师兄,你……”

    四位师弟齐齐惊呼一声,扑了上去,但,迟了。

    “砰!”的一声,陈文超栽了下去,鲜血映着夕阳,红得怕人。

    朱昶并走不远,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禁长长一叹,但他没有回顾,这悲剧的形成,他没有责任,这只是武林人好名与好胜的观念在作崇。

    他,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杰出的剑手,生命便这样结束了。

    可悲!亦复可叹!

    樵楼鼓起二更,朱昶来到广安城的南门,南大街便在南门之内。

    一个走方郎中,在紧靠城门的街边设了地摊,直着嗓子在招徕顾客,一块布标,插在药箱上,写的是:“祖传秘方,专医疑难杂症。”听声音,朱昶已知道是谁,忙挨了过去。

    这郎中,正是朱昶派来侦查“武林生佛西门望“约会地点的四大高手之一宋伯良。

    宋伯良对朱昶作了会心的一瞥,道:“这位公子有何指教?”朱昶望了一眼布标,道:“专医疑难杂症?”宋伯良一副油腔的道:“正是,在下医术,得自祖传,癫痫疯瘫,五痨七伤,疮癣疥癞,无名肿毒,中邪惊风,以及诸般杂症,包医包愈,公子有什么指教?”朱昶心里直想笑,口里冷冷的道:“区区有位远亲患了心气痛之症,医药罔效……”哦!心气痛,此乃积郁不消,气机不顺,经年累月而致,公子,在下有一药方,公子拿去照方抓药,三天之后再来,在下斟酌处方。”说完,拿起笔,龙蛇飞舞的在纸上画了一通,递与朱昶,又道:“公子,这些全系名贵药料,看公子定是家富人家,想来不会计较的?”

    “嗯!区区粗通本草。”

    “那好极了!”

    朱昶端视了一遍药方,道:“贝母份量不嫌过重吗?”宋伯良哈哈一笑道:“不重!不重!这便是在下用药与众不同之处,贝母倍量,不用枳实,参头却为此方之主,特须注意。”

    “区区懂了,诊金几何?”

    “不用,三日之后,如药见效,再求公子赏赐。”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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