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明珠舍命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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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真明珠舍命救人 (第1/3页)
朱昶带着一颗受创的心,辞别“红娘子“上路,怆痛的情怀,诚非笔墨所能形容,人生遭遇,还有比他更凄惨的吗!
他奔行在道上,有些失魂落魄。
他忘了饥渴,忘了一切,完全被悲伤与激愤所浸沉。
时间过了午,他只走了十多里。
眼前,现出一片黄土丘陵,官道从正中穿过。
蓦地──
一阵不成曲调的琵琶声,遥遥传至,朱昶被琵琶声自迷茫中唤醒,不期然止步倾听,琵琶声自右首不远的丘陵之间传来。
那声音怪异刺耳,既不似初学,也不像闲弹,使人听了心神烦躁,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举目望去,一缕炊烟,自土丘间袅袅上升。
朱昶楞了片刻,举步前行。
琵琶声突变,充满了杀伐之音,朱昶但觉气机不畅,血行随着那异声起伏,他骇然止步,这琵琶声大有蹊跷。
好奇之念,随之大炽,于是他定了定心神,调和了一下气机,折转身循声走去。将及冒烟之处,琵琶声突然中止。
转过一座较大的土阜,眼前的景像,使他大感惑然。
只见地上升了一堆火,三块大石围住火堆,石上架着一只大鼎,鼎内的水沸滚有声,烟气与蒸气混成了一片。
火旁,端然坐着一个鸠形鹄面的黄衣老妪,头上的银丝已大半脱落,怀中抱着琵琶,闭目垂帘,寂然不动。
朱昶惊异莫名,走近前去,看出这老妪干瘪得像风干了的橘子,双手犹如鸟爪,一层皮皱在骨头上,指甲足有三寸长,倒卷如钩。
从外形,根本看不出她年事竟有多高?
她在此则甚?
从方才的琵琶声,可以判断对方必是武林异人。
朱昶呆站了片刻,不见对方有动静,忍不住开口道:“婆婆,您这是做什么?”老妪闭的双目,睁开了一条缝,两缕青光,射了出来,把朱昶吓了一大跳,那目光,显示出此老妪功力之精纯。
“你是谁?”
“江湖中称小可为"断剑残人"!”
“嗯!断剑──残人!”
“婆婆烧这大鼎……”
“烹人!”
朱昶倒吸了一口凉气,栗声道:“什么,烹人?”老妪闭上了眼皮,冷森森地道:“不错,烹人!”
“为什么?”
“烹而食之!”
朱昶不由头皮发炸,转念一想,道:“婆婆是说笑吗?”老妪双目暴睁,气呼呼地道:“老身活了两甲子,凭什么与你这乳臭小儿说笑话?”朱昶下意识地退了一个大步,望了望沸腾的大鼎,骇震至极的道:“婆婆要烹人而食?”
“不错!”
“被烹之人呢?”
“会自行投到!”
朱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竟有烹人而食之事,这老妪若非失心疯,便是一个罕见的恶魔,但,武林中几曾听说过吃人的事呢?
“婆婆如何称呼?”
“琵琶为记!”
朱昶一楞,他根本没听说过以琵琶为记的这号人物。
“恕小可见识浅,认不出婆婆来吗?”
“那就算了!”
“怎不见有人投到?”
“已经来了!”
“在那里?”
“就是你!”
朱昶心头为之剧震,再退了一个大步,骇然道:“就是小可?”老妪悠悠站起来,森森目光,投射在朱昶面上,道:“一点不错!”
“婆婆算准小可必来,还是见人就烹?”
“老身专诚等你。”
朱昶一阵股栗,寒声道:“婆婆是专门等小可的?”
“嗯!对!”
“我们彼此素昧平生?”
“谁说的,你欠下老身无数血债,该偿还了。”
“这……从何说起?”
“你自己入鼎还是要老身动手?”
“婆婆此言是真的吗?”
“当然!”
朱昶顿时热血沸腾,杀气直往上冲,厉声道:“请示来历?”
“说过琵琶为记,你自不识,就不必废话了!”
“区区欠的什么血债?”
“十八天魔有多少遭害?”
朱昶恍然而悟,哈哈一笑道:“原来你也是天魔一党,好极了,区区可以减少许多的顾虑了……”老妪重重地一哼,道:“明白就好,免得你死了做糊涂鬼!”朱昶隐约记起师父曾说过,“十八天魔“身后,尚有几个老魔,可能已不在人世,如果不死,很难对付,看来这老妪当是“十八天魔“身后老魔之一无疑,可惜当时不曾问明白……
心念之中,冷峻地道:“既是"十八天魔"身后之人,区区恭候多时了!”老妪一指沸鼎,阴恻恻的道:“娃儿,你自己下去,可以痛快些,如要老身出手你将死得很慢!”朱昶咬牙道:“也许区区会请你下去。”
“好哇!来人!”
两条人影,自另一土丘之后冒了出来,疾风般掠了过来,是两个面目阴沉的彪形大汉,一人扛了三根木头,另一人拿着一捆绳索。
两人片言不发,把木头扎成了一个三角架,置于鼎上,然后套上绳索,妥当之后,躬身退到一侧。
老妪一指三角架道:“小子,老身把你吊在架上,然后一寸一寸往下放,慢慢烹着,这滋味够你消受了吧?”朱昶冷冰冰地道:“只要你办得到,区区倒不在乎如何死法!”
“有种,老身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让你消受……”老虔婆,此时未免言之过早,等你得手了再慢慢高兴吧!”
“好崽子,看来老身非动手不可了……”
“请吧!”
话声中,拔出了断剑,做出起手之势,鉴诸“十八天魔“的功力,这老妪的身手,定然相当惊人,他岂敢丝毫大意,真力提聚到十二成,断剑无梢,但砭人肌肤的森森剑气,仍从断口处泛射而出。
老妪手中琵琶一横,目中抖露一片恐怖杀机。
场面在刹那之间骤呈无比的肃然。
双方各凝重地挪动了两步,达到了适于出击的位置。
朱昶心、神、剑、气,已合而为一,这是他应敌最持重的一次。
双方凝神对峙,一目不瞬。
老妪也许是轻敌,也许是自恃,沉哼一声,琵琶斜斜劈出,这一击之势,看似平平,但却丝毫无懈,其中所藏变化,令人莫测。
朱昶吐气开声,断剑疾划而出,以攻应攻。
一连连珠密响,双方各退了一步。
朱昶这才发觉对方的琵琶是精钢所造,他心中暗暗吃惊,对方琵琶上所迸发的劲道,重逾山岳,握剑的手,有些发麻。
能完全封挡这一招“天地交泰“的,数老妪是第一人。
老妪当然也试出了对手的深浅,老脸上微现惊容,但仅一现即逝,仍回复那狰狞残毒之色。
“呀!”
栗喝声中,又一次金铁交鸣,劲气裂空,这一次,是朱昶主动出击。
双方又是一触即开,所不同者,老妪的衣袖,自肩而下,裂了一道大口,干枯的皮肉上,现出了一条血痕。
这一来,老妪戾气大炽,顶上萧疏的白发,根根倒立,干瘪的脸孔,扭曲成了多角形,琵琶在栗动,发出了“咚!咚!”的震颤声。
朱昶维持最高的戒备不懈。
“呀!”
栗喝声中,双方又搭上了手,琶影如山,剑光成幕,“铿锵!”之声,震动四野。
一合!
二合!
三合!
双方的功力修为所差无几,在全力拚斗之下,真元的消耗是相当惊人的,这本是生死之争,除了有一方倒下,不会结束。
“锵!”然一声大震,闷哼随传。
朱昶连连踉跄,退了四五步才稳住身形,蒙面巾已被口血濡湿了一半,断剑下垂,喘息之声远远可闻。
老妪也退到八尺之外,口喷血沫,琵琶已掉落在地。那形状,更加吓人,有如厉鬼恶煞。
两名彪形大汉,惊得呆了。
朱昶急速地调理气机。
约莫半刻光景,朱昶扬剑欺身。
“老虔婆,把琵琶拣起来,让你死得心服口服!”老妪干瘪的面孔,连连抽搐,终于移步上前,俯身拾起琵琶,然后暴退八尺,目中戾气不减,厉声道:“"断剑残人",你是老身生平所遇的空前劲敌,你敢听老身弹奏一曲吗?”朱昶傲然道:“未始不可!”
老妪原地盘膝而坐,琵琶横斜胸前,双目垂帘,鸟爪似的手指,搭上了弦。
“咚!”
好似一声厉啸自天外传来。
朱昶心旌一摇,忙收敛心神,凝聚真元对抗。
“叮叮咚咚……”
琵琶声如狂风骤雨,夹着鬼哭神号之声。
朱昶咬牙苦撑,硬逼住翻涌的气血。
天旋、地转,风云失色,急骤的琵琶声,如汹涌的巨浪狂涛,撕空裂云。
约莫盏茶工夫,琵琶声戛然而止,朱昶喉头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汗水已湿透了青衫。
“砰!”老妪的铁琵琶滑跌地面,血水不断自口角溢出,双目业已失了神。
朱昶用衣袖一抹口边血渍,紧握断剑,蹒跚地欺到老妪身边,栗声道:“老虔婆你愿死在剑下还是下你自备的鼎?”老妪凄厉地吼道:“小子,你赢了,下手吧!”朱昶望了望仍在滚沸的钢鼎,目光扫处,瞥见两名彪形大汉,业已喷血而亡,显然,是被琵琶之声所杀,不由为之毛骨悚然。
目光回到老妪身上,寒声道:“老虔婆,烹了你有失人道,用剑成全你吧!”
“杀吧!别……废话了!”
朱昶断剑陡然划落……
老妪双目圆睁,的确是临死犹厉。
断剑在将触及对方颈项的刹那间停住了,望着那萧萧白发,使朱昶不忍下手,年登耄耋,她能活得了多久?
老妪厉声道:“为何不下手,你想如何对付老身?”朱昶收回断剑冷冷地道:“你已是行将就木之年,区区不忍杀你,算饶你一命……”住口,老身不要你饶命!”
“区区出言不改,想死,你仅可自了!”
“小崽子……”
“助你为恶的是功力,必须废去……”
“你敢?”
朱昶指一点,老妪惨哼一声,滚倒在地。
“老虔婆,这回你可安份守己以终天年了!”老妪唉哼着坐起身形,颓然道:“想不到我"夺魄琵琶"好强一世,却毁在你这黄口小儿之手!”朱昶心头一震,“夺魄琵琶“这名号似曾相识,在那里听过?对了,他徒然记起父亲生前,曾经提到过一甲子之前,名震江湖的两个巨魔,“夺魄琵琶““摧命鼓“,这两个魔头,摧杀成性,曾使当年的五大门派精英尽失,十年之间无人出江湖。
想不到她便是“夺魄琵琶“,论年岁,她确已百岁开外了。
还有“摧命鼓“呢?尚在人世吗?
心念之中,沉缓地道:“原来你便是积恶如山的"夺魄琵琶",论所为,你死不足以偿其辜,但区区既然饶了你,算你命大,有生之年,盼你多多反省一生的罪债。”
“夺魄琵琶“怨毒地道:“小子,老身想不出中原武林之中,谁能调教出你这等身手……”想不出便算了!”
“少张狂,会有人收拾你的!”
“摧命鼓吗?”
“你说对了!”
“放心,他不找区区,区区也要找他。”
“你……为什么专与"十八天魔"作对?”
“为了安靖武林!”
“哼!……”
“区区现时没空,再见了!”
说完,转身驰离,一路之上,他觉得心惊不已,想不到“十八天魔“是“夺命琵琶““摧命鼓“的门下,如果今天两魔同时在场,后果已不堪设想,那真的要被“烹而食之“了。
此番如果荆山之行顺利,了断血仇,回头便奔白帝城“通天教“总坛,大事一完,剩下的便是寻找未婚妻郝宫花了。
一想到薄命红颜郝宫花,心头便有如利刃在扎,他觉得似乎天下所有的不幸,全集中在自己一人身上了。
他也连带想起了痴情少女奇英,不,该称她诸葛明珠,她又何尝不是红颜薄命?
奇怪的是她父亲“中原大侠诸葛玉“认定残害他又复夺妻的凶手是“武林生佛西门望“,而她母亲“花后张芳蕙“却当了“黑堡夫人“,真令人费解,这段公案,使人有扑朔迷离之感。
不知不觉之间,天色昏黑下来,眼前仍是无尽的旷野。
朱昶踽踽行走在官道上,朦胧夜色中,他显得那么孤独,无依,但也充满了神秘。
以一人之力,一柄断剑,独斗江湖两大帮派,在武林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数声惨号,破空传至,在夜色迷茫中,显得份外凄厉。
朱昶心中一动,循声掠了过去。
一溪如带,绿柳成林,溪对过的沙洲上,人影幢幢。
朱昶如幽灵般闪到柳林暗影中,隔溪而望,这一望,使他心头为之剧震,胖大娘与“四大高手“之中的纪晓峰、高昀,被包围在人圈之中,却不见公主的踪影,场中央,躺了四个黑衣人,圈内与胖大娘等三人相对的,赫然是“花后张芳蕙“母女与个黑衫老人。
外圈人中,有一半是“黑武士”。
朱昶正待现身,但转念一想,止住了,得先摸清情况,要紧的是公主何以不与胖大娘在一道呢?
沙洲之后,是一椽竹篱围绕的三开间茅舍,隐隐透出灯光。
星目在天,现场情况一目了然。
只见“花后张芳蕙“格格一笑,道:“大理国公主,枉驾中原,本堡岂能不尽地主之谊……”胖大娘寒声道:“尔等如敢动公主一毛一发,将遭受可怕的报复。”朱昶一听,大为着急,看来公主已落入对方手中了。纪晓峰与高昀,是奉令不露面出手的,既已与对方交上了手,不惜暴露来历,可见事体之严重。
“花后张芳蕙“冷冷一笑道:“朱杏怡,你不但命大,神通也广,竟然与大理化外之国搭上了线。”纪晓峰与高昀,齐齐怒哼了一声。
胖大娘栗声道:“张芳蕙,你准备把公主怎样?”
“不怎么样,本堡将待之如上宾,只要段皇爷肯把"玉匣金经"割爱,公主随时都可以迎回!”
“你做梦吗?”
“这不是梦,非常真实。”
“大理国会向你区区"黑堡"屈服?”
“为了公主安全,彼此以不伤和气为上。”
“你认为办得到吗?”
“想来会的!”
“你欺大理国无人吗?”
“朱杏怡,话虽如此,这两位朋友可以回国传讯,你嘛……得留下!”
“怎么样?”
“令侄"断剑残人"如知你在本堡作客,会不请自来,咯咯咯咯……”张芳蕙,先慢得意,你能保证自己平安回到"黑堡"吗?”
“会的!”
“你有这自信?”
“当然,因为公主此刻恐已进入"黑堡"了!”朱昶为之惊魂出了窍,公主已然被对方挟持入“黑堡“,以之作为要胁,问题可就大了,势必阻挠自己的复仇大计,公主玉叶金枝,设有不测,将何颜以对段皇爷与恩师他老人家?
胖大娘脸色变了又变,脸上的肥肉连连抽动。
“花后张芳蕙“粉腮一沉,向纪晓峰和高昀道:“两位想已明白,以"玉匣金经"交换贵国公主,两位可以请便了,祝两位一路平安,早去早回!”纪晓峰咬牙切齿地道:“夫人,你会后悔无及的!”张芳蕙微微一笑道:“不至于!”
高昀栗声道:“夫人等着瞧吧!”
“花后张芳蕙“冷冷的道:“当然,本堡敬候佳音!”胖大娘大吼一声:“我与你拚了!”欺身上步,疾扑对方。
两黑衫老者之一,挥掌迎击,张芳蕙却退开一边。
双方一搭上手便打得难解难分,招招杀手,着着指向要害,情况惊人至极。
朱昶是第一次见识胖大娘的真功实力。
张芳蕙大声向纪晓峰高昀道:“没两位的事了,请自便!”奇英在一旁面上的表情十分怪异,似乎不满意她母亲所为。
朱昶再也不能忍耐了,弹身飞越小溪,轻轻一点地面,划空掠过人圈,闪电般泻落场中。
“什么人?”
“哇!”
与胖大娘交手的老者,栽了下去,场中多了一个蒙面书生,手持断剑。
“断剑残人!”
惊呼之声,响成了一片。
胖大娘与纪晓峰等三人,不由喜形于色。
“花后张芳蕙“粉腮大变。
奇英姑娘却是秀眉紧蹙。
所有在场的“黑堡“武士,一个个面目失色。
朱昶直趋张芳蕙身前,冷酷地道:“堡主夫人,幸会了!”张芳蕙惊悸地退了两步,栗声道:“"断剑残人",你实在是命大!”
“区区如果命不大,谁来收拾你们这些魑魅魍魉?”
“你待怎样?”
“不怎样,你先释回公主!”
“否则呢?”
“在场的将无一活口!”
“看来你与大理国也关系匪浅?”
“少废话了!”
“公主业已送往"黑堡",怎办?”
“非常简单!追回公主,赎尔等之命!”
“有这样简单吗?”
朱昶转向他姑母朱杏怡道:“大娘,公主何时被劫?”
“昨日清晨!”
纪晓峰插口道:“宋伯良业已追踪而去,所走路线定有踪迹可循!”这是说宋伯良必定沿途留下暗记。
朱昶心念疾转,此去荆山“黑堡“,路程不近,以自己的速度,一日之隔,必可追及,当下颔了颔首,杀机盎然的道:“大娘、纪兄、高兄,准备杀这批爪牙!”说完,目光向奇英投了歉意的一瞥,然后罩定张芳蕙沉声道:“区区该称你堡主夫人,还是诸葛夫人?”张芳蕙粉腮骤呈苍白。
奇英杏眼圆睁,惊震莫明地望着她曾倾心的白衣书生。
朱昶冷酷地一笑,又道:“张芳蕙,为了找你,我几次差点送命!”
“你……找我?”
“不错!”
“有何贵事?”
“嘿嘿,受人之托,一件东西!”
“花后张芳蕙“栗声道:“什么东西?”
朱昶冷冷的道:“你看了就会明白的!”
说着,从怀中取出“谷中人中原大侠诸葛玉“所交付的那个藏有剧毒的荷包,用左手食中二指拑住,一扬,道:“你认识此物?”张芳蕙娇躯一颤,粉腮益形苍白,在月光映照之下,显得十分怕人,她侧顾奇英道:“孩子,你到茅屋中去!”奇英紧咬香唇,道:“为什么?”
“听娘的话,兵凶战危,我不要你冒险!”
“是……这样吗?”
“孩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留在这里!”
“我要你离开!”
“不!”语意十分坚决。
朱昶冷声道:“令千金必须留在这里!”
张芳蕙厉声道:“你想劫持她作为人质,交换大理国公主?”
“夫人,你明知区区不会这样做!”
“丫头,你还不走?”
“我不走!”
朱昶寒声道:“夫人,这公案她必须在场……”张芳蕙厉声道:“"断剑残人",很好,你要说什么?”
“夫人先说认识此物吗?”
张芳蕙咬紧牙关道:“认识!”
朱昶点点头,道:“很好,尊夫诸葛大侠,托区区把此物交还给你!”
“什么意思?”
“这区区就不知道了!”
“拿来!”
“且慢,区区有一事请教……”
“说吧!”
“夫人不是与"武林生佛西门望"两情相悦吗,怎又做了"黑堡夫人"?”奇英的粉腮起了变化,眼睛睁得更圆了。
张芳蕙香汗滚滚,激越万状地道:“这不用你管!”
“夫人不说,区区只好另外查证了!”
“诸葛玉还说了些什么?”
“他已不久人世,唯一放心不下的,只这件事……”拿来!”朱昶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脱手把荷包扔了过去……
张芳蕙接在手中,娇躯在发颤,用手指抚弄着,半晌无言。
朱昶又道:“夫人不打开来看看?”
张芳蕙狠狠盯了朱昶一眼,用手指撑开荷包,一阵掏摸,道:“里面有什么?”
“尊夫的礼物!”
“什么?”
话方出口,突地粉腮剧变,扔了荷包,栗呼一声:“毒!”人便栽了下去。
惊呼声如春雷骤发。
奇英厉叫一声,扑到她母亲身上。
张芳蕙娇躯在翻滚扭动,显然痛苦已极,口中发出阵阵凄厉的呻吟。
那名黑衫老者暴喝一声:“"断剑残人",你真卑鄙,竟用这等手段!”朱昶闪身,出剑。
“哇!”惨嗥栗耳,那老者身形幌了两幌,栽卧血泊之中。
胖大娘与纪晓峰、高昀等三人也跟着出手,一时之间,杀声震动四野。
有朱昶在场,那批武士怎敢恋战,豕突狼奔,四散逃去,功力差的,全搁在现场。
朱昶兀立在张芳蕙母女身前,考虑着如何向奇英说明一切经过……
胖大娘返身弹回,一把抓住了奇英,道:“有她,足可交换公主了!”朱昶急声道:“大娘,放手!”
胖大娘惊声道:“为什么?”
“她不能交换公主!”
“我说为什么?”
“我曾受她救命之恩!”
“恩怨分明不错,但目前公主……”
“请大娘先放了她!”
“公主的安危呢?”
“侄儿负责在未达"黑堡"之前把她追回!”
“追不到呢?”
“侄儿以生命换她的安全!”
胖大娘无可奈何地松了手。
奇英没有哭,没有流泪,粉腮一片青紫,此际,突地狂呼一声:“你杀了我母亲!”双掌一扬,扑向朱昶,忘命地攻击。
朱昶施展“空空步法“,左闪右避,口里连道:“姑娘,听我说……”奇英宛如发了狂,充耳不闻,掌指交加,完全是拚命的打法。
朱昶大声叫嚷,奇英全然不为所动,一味的扑击,朱昶无奈,出手扣住对方腕脉,急声道:“听我从头说给你听……”奇英凄厉地吼叫道:“我不要听,你杀了我娘!”
“姑娘,我是受……”
“住口,我不是你对手,你要就杀了我!”
“我没理由杀你……”
“你不杀我,我有一天誓必杀你!”
“姑娘,听我说……”
“我不要听!”
张芳蕙尚未断气,此时,突地嘶声道:“孩子……过……来……”奇英目眦欲裂,厉叫道:“放手!”
朱昶被她那惨厉之情所慑,不期然地松了手……
奇英扑了过去,抱起她母亲,返身便走……
朱昶横身一截,栗声道:“我有话必须告诉你,你的身世……”让开!”
“你必须听我说……”
“不听!”
张芳蕙粉腮业已发黑,在奇英抱持中喘息着道:“断剑……残人……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快死了,她……是我所生不假……让我母女……最后……”喘息阻断了话声。
朱昶不由呆住了。
奇英抱着她母亲,疾奔而去。
纪晓峰栗声道:“少师,您让她走?”
朱昶叹息了一声道:“让她尽母女之情,最后诀别!”
“这岂非妇人之仁?”
朱昶一瞪眼,怒声道:“我自有分寸!”
高昀激动地插口道:“如果公主有何不测,我等如何回见皇爷与国师?”朱昶气急地道:“那就带区区人头回去!”
纪晓峰与高昀吁了一口气,不再言语,但神情相当不豫。
胖大娘栗声道:“孩子,不可任性!”
朱昶默然了片刻,道:“我现在日夜兼程,去追截公主,大娘与二位随后依暗记来,截获之后,我立即回头,两位与宋伯良兄业已暴露身份,同时"十八天魔"已去其大半,剩下的不足虑了,三位在公主脱险之后,护送她回国!”纪晓峰与高昀瞪眼无言。
朱昶带着歉意的目光,向胖大娘道:“大娘,请您与两位此刻先行上路,我必得追上她母女,把这件受托于人的公案彻底解决!”
“孩子,我还不明白原委?”
朱昶只好把自己被仇家击落绝谷,幸被“谷中人”救活以及受托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胖大娘“哦!”了一声道:“原来有这么曲折的内情!”
“我去追明珠姑娘!”
说完,弹身朝茅屋扑去……
胖大娘等三人,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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