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14回 曲意劝夫,豪杰捧心诉肺腑,盛怒斥书,女魔斩将施淫威

    第一部 第14回 曲意劝夫,豪杰捧心诉肺腑,盛怒斥书,女魔斩将施淫威 (第2/3页)

。”

    武凤楼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道:“东方姑娘,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师徒对你们不起,武某怎敢再惹姑娘生气?更不愿和姑娘动手。只要姑娘格外仁慈,容我将国事家仇料理完毕,我必亲自赶往青城山,俯首待罪,任凭宰割,武某纵死无怨。你看可好?”

    东方绮珠冷哼一声说:“你别做梦啦!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亡字一出口,九节连环索已然化成一团黄影向武凤楼砸来。武凤楼赎罪心诚,九连环眼看就要砸到身上,竟然一动也不动。

    东方绮珠做梦也想不到,武凤楼在生死面前仍是这样镇静,不禁更增敬慕。幸亏她功力玄妙,一条九连环攻发由心,眼看砸实、她迅疾一抖玉腕,九节连环索又反震而回。可是,一想到他情愿一死也不愿和自己成婚,不由得幽怨倍增。

    她第二次寒着脸喝道:“接招!”一言未了,九节连环索宛如怪蟒,一招“毒蛇寻穴”,已砸向武凤楼左边乳泉穴。不料,武凤楼还是双手下垂,纹丝不动。就是脸上的神情也是一丝不改,好象心甘情愿地死在她的手下。

    武凤楼这样一来,不光气坏了东方绮珠,也吓煞了另一个女郎。要不是旁边有人提醒,她几乎吓出了声来。

    书中暗表,藏中另一棵大树后边的是两个人,一个是郡主魏银屏,一个是女中军兰儿。

    她早已隐身树后,因白剑飞、武凤楼等正在说话,不便打搅。以后,又被青城八猛和白剑飞的激战所吸引,忘记了此来的目的。

    当东方绮珠一出现时,魏银屏不由得暗暗称赞了一声:好个清丽俊俏的女孩子!及至听完东方绮珠含恨发泄了一肚子委屈以后,魏银屏已玉体摇摇,几欲倾倒。她虽然知道武凤楼为了自己曾拒婚不娶之事,但详细情形却不深知。如今一旦洞悉详情,止不住柔肠千转,芳心震颤。知武凤楼对自己一片真情,刻骨铭心,生死不渝。

    可自己不光是他的仇人之女,而且只要五皇子一登大宝,自己便是一个待罪之身,岂肯让心上人受此牵连。她见武凤楼虽不招架,那东方绮珠也象是下不了杀手,一看追云苍鹰白剑飞,已陷身在八猛的阵法之中,狠斗之下,早拼上了内家真力。怕时间一长,必有凶险,灵机一动,附兰儿耳边低嘱一番,兰儿迅急走去。

    魏银屏再回注林中,只听东方绮珠含愤喝道:“姓武的,你别认为我不敢杀你。你若再不拔刀,我可要下杀手了!”虽然如此,武凤楼还是充耳不闻。

    东方绮珠又悲又愤,厉喝一声:“拿命来!”一招“老藤缠树”,拦腰扫去。哪知武凤楼仍是站立不动!

    东方绮珠招已递足,收招不及,眼睁睁武凤楼要重伤在九节连环索下,就听东方绮珠一声悲呼道:“你这个该死的东西!”一错银牙,玉腕疾旋,九节连环索避开要害,锋利的索头正好划在了武凤楼的左臂之上。顿时,衫袖飞裂,左臂上端已划开了一道三四寸的血槽,殷红的鲜血涌流而出。

    同时,东方绮珠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身躯抖颤,九节连环索已软软地垂了下来,颤声叫道:“该死的!你为什么不躲?想装死不成?”

    武凤楼道:“咱们两家的梁子,错在武某。姑娘就是置凤楼于死地,我也不怨你意狠心毒,更不会和你动手拼搏。谢谢姑娘手下留情,武某不死,必报大恩。能否请姑娘劝劝令姑母,不要再难为我的恩师。则武某有生之日,绝不忘姑娘大德。”

    东方绮珠凄然说道:“我姑妈性如烈火,甚至连我三位爷爷的话都不听,硬是带着八猛追了下来。她起誓必杀你们师徒四人,我是阻不住她的。何况青城派的八方风雨阵,不摆则已,摆必伤人。别说是我,就是姑妈,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武凤楼不由得心头一惊。这时,缺德十八手李鸣已堪不支,完全凭那同归于尽的怪招和他的机智灵活,才得暂保性命。可追云苍鹰白剑飞却已鬓角挂汗,喘气粗重,显然已陷入八猛的急攻狠打之中。

    对恩师的功力,武凤楼知道得最清楚。截至今日,五岳三鸟全是童子功。

    尤其是白剑飞,生性坚毅,刻苦修练,内力更为坚韧。这时,只见师父挥动长剑和八条沉重如山的铁棍硬接硬架,从剑身上发挥出来的劲力也越来越狠,剑招却越来越慢。再一看八猛,马步虽然沉稳,可脚下的步法也渐渐慢了下来,几乎每一脚踏下去,都压出一个很深的脚印。

    武凤楼惊心八猛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知道双方都陷入困境。白剑飞撕不开八方风雨阵则已,只要撕开,至少得有两人毁在他的长剑之下。所以,八猛也是欲罢不能,都拼上了老命。

    玉面无盐几次把手探入囊中,欲施暗器,都因为九个人翻翻滚滚,恐怕误伤了自己人!不好下手。这时,已到夜半,路上早无行人。何况这里又偏僻异常,除去敌对双方,连鸟雀也都已惊飞。好一场殊死的拼斗!

    正当一场激战难分难解之际,突然远远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来势很急。瞬息之间,两百名铁骑已压了过来。当头一人,好似中军模样,把手中令箭一挥,斥道:“深宵夜半,亡命厮拼,统统给我住手!否则,我一声令下,叫尔等乱箭丧身。”

    东方绮珠正找不着借口,见此光景,一飘身蹿到玉面无盐身旁,低声说道:“姑妈。我们犯不上杀官造反。叫晏叔叔停下手来,和他们讲话吧。”

    说到这里,猛然向场中喝道:“统统住手。”动手双方,陡然分开。

    不容晏日华说话,那中军已一挥身,两百匹铁骑正好插入双方中间,端弓搭箭,将他们隔开。白剑飞刚一犹疑,李鸣向中军官略一注目,忙扯起白二侠向东南方向逝去。

    晏日华与东方姑侄无奈,只好恨恨而去。武凤楼早已认出那中军就是兰儿所扮,知是魏银屏所命,刚想转身走去,魏银屏已挡住了去路。

    武凤楼一阵颤栗,哑声说道:“银屏,凤楼已是百死之身。为了我,你已倾家荡产,获罪家门。女魔王虎视耽耽,你怎么能在这皇陵重地,再一次公开护我!你难道就不替自己想一想吗?”

    魏银屏默默不语地贴到武凤楼的胸前,取出一方白绫给他轻轻地包扎伤口。武凤楼也一声不响地任她包扎着。两颗心贴得这么近,几乎可以听到彼此怦怦跳动的声音。

    包扎已毕,魏很屏轻抚着武凤楼那条伤臂,泪光莹莹。颤声问道:“疼得厉害吗?”

    武凤楼吁出了一口气说:“些许小伤,奈何不了我。”

    魏银屏幽幽怨道:“你真傻!为什么不闪不避?亏得那丫头没下狠心。不然,岂不白白地丢了性命?你的一条性命,关系重大。如有不测,岂不辜负了老娘的临终遗命。”

    武凤楼颀长的身躯,不禁抖颤了一下,宽慰她道:“我从东方绮珠的眼神中,已看出她不会要我的命。再说,我也真对不起她。一个黄花闺女,又骄傲得象一个公主,千里迢迢,前来联姻,被我当面拒绝。不管她怎样对待我,也不能怨她歹毒。况且,凭她的功力,也杀不了我。我就是怕她对我余情不断,爱心不死。我是想让她重重地伤我一下,用我的鲜血来向她道歉,省得将来再有牵连。”

    魏银屏猛地一下子抬起头来,两只亮闪闪的大眼睛,盯在武凤楼的脸上,语音严肃地说道:“凤楼,我害死了你啦!为了我,你受尽亲友责备。为了我,你又树此强敌。你还是忘了我吧!我看东方小姐不光貌艳如花,而且爱你至深,你不可辜负了她!而且,青城山势力雄厚,正好作你的后援,现在补救,尚未为晚。你快找东方绮珠解说和好去吧,我马上就离开这是非之地。”

    武凤楼听罢,两眼直勾勾地盯视着魏银屏,一无旁瞬。直盯得魏银屏毛骨悚然,颤声问道:“你,你,你怎么用这种眼光看我?”

    武凤楼一声不响,陡然一转身形向林外走去。魏银屏猛扑上前,扯住武凤楼的衣襟,泪如雨下,凄然说道:“武郎莫气。我是为你好啊,我真的是为你好。我对你是爱莫能助啊!你知道吗?侯国英的哥哥侯国章突来凤阳,密传我叔父的书信,他们竟然避开了我。幸亏侯国章早已垂涎于我,被我审问出了原委。原来是辽东满人送来了国书,约我朝派一个王子去山海关外共同狩猎。实则借狩猎为名,以探我朝深浅虚实。满人是多尔衮亲王前去。叔父怕皇上派五皇子前往关外,立下了大功,挽回兄弟间的情谊,蒙受重用,妨碍他篡位自立,决定不顾一切,立即对信王下手。你人单力孤,又焉能力支大厦?五皇子能扶则扶,实在不行,我也无法救你,君可自行天涯海角逃生。为让你身心有所寄托,我才劝你和东方绮珠联姻。凤楼,我实在是不得已而出此下策呀!我这是自己摘自己的心,挖自己的肝啊!你认为这样做,我心里好过吗?你,你太不知道我的心了……”魏银屏再也说不下去了,竟然嘤嘤啜泣起来。

    武凤楼猛然伸出双臂,把魏银屏拥入怀中,柔声叫道:“银屏,我们武、魏两家虽是冤家对头,但是与你无关。你出污泥而不染,以国事为重,深明大义,曾多次救了我的性命。为了我,你一不惜和家门反目,二不顾自己的荣辱生死,三不怕涉嫌非议,世上的多情女子,都将因你而减色!我们又有老娘临危主婚,信誓旦旦,岂能更改?从今以后,我不准你再说出以上的言语。你我两地同心,各凭良心行事。我立即去行宫禀告信王,请你再密切注意侯家兄妹的举动。”说着话,用自己的脸颊抹去了魏银屏的满脸泪痕,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转身向行宫赶去。

    魏银屏目送武凤楼渐去渐远的背影,不禁忧喜交集,柔肠百转,忧的是侯国英势大,武凤楼生死难卜。喜的是他对自己情深义重,不枉了自己对他的一片苦心。

    如是呆然木立良久,几乎不知身在何处。这时,突然一只又瘦又长的大手搭在了她的柔肩之上。魏银屏身心一凉,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凝结住了。她虽未转脸,已知来人是侯国英的胞兄侯国章了。

    也只是他,才敢对自己如此肆无忌惮。因为,魏银屏从小在青阳宫中和侯国英兄妹青梅竹马,一齐长大。而且两家关系特殊,侯国章又长银屏几岁,处处维护着她,因此,两人感情一向不差。玉泉夫人客氏几次当面和魏银屏的父母说笑,要娶魏银屏当她的儿媳。

    客氏母子三人位显势大,炙手可热,除去客氏被皇帝封为圣泉夫人外,侯国英是锦衣卫总督,侯国章是大内总管,权倾朝野,加上九千岁魏忠贤又是侯家兄妹的义父,魏忠英夫妇自是求之不得。

    若不是魏银屏看不上侯国章举止轻浮,好色如命,两家早已联上了姻亲。虽然如此,事情还摆在那儿。依着客氏,早已要求万岁降旨赐婚。

    但侯国章爱银屏太切,怕引起她的不快,才延迟至今。一直到了昨天,侯国章才从妹妹口中得知一切。他虽恨得要命,但却更如疯似狂地要得到她,这也是一种变态的心理作用。

    由于详悉内情,故意对魏银屏泄了机密,知魏银屏必定寻机和武凤楼接触,果然叫他盯上了。这小子虽然平时傲然无物,可却怕死异常。他知道武凤楼的五凤朝阳刀厉害无比,哪敢招惹?等武凤楼走远了,他才悄然闪出,右手搭上了魏银屏的柔肩。

    魏银屏闪向一旁,对他怒目而视。

    侯国章正色说道:“屏妹妹,咱们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我对你的一片情意,你不是不知。直到今天,我对你还是不改初衷。只要你和姓武的割断关系,我一定做到守口如瓶。绝不让你蒙上一点儿耻辱。怎么样,啊?”说罢,一脸奸笑,显然不怀好意。

    魏银屏心头一惊,知道自己和武凤楼刚才的一切,已完全落入了他的眼中。自己目前的处境,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依从了他,这是自己死也不能做到的。另一条就是杀了他灭口,可是自己的一身功力,绝不是这个豺狼成性的侯国章的对手。他久处大内,身任总管之职,皇宫侍卫和青阳宫中的一般江湖败类皆承仰他的鼻息,因此,他也学了不少的狠毒绝招,要把他除掉,谈何容易!

    想到这里,恨怒交集。侯国章已慢慢地向她靠来,一张瘦削的长马脸上,浮着一层淫荡和冷笑。两只鹰隼似的贼眼,看得魏银屏满身直冒冷气。她虽然又气又恨,但又不敢马上发作,怕迫使他更进一步地拉下脸来,只好全身戒备,看他有何举动。

    只见他陡然间一晃身躯,饿狼似地扑了过来,出其不意地抓住了自己的一条左臂,急急地扫了一眼,脸上的颜色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魏银屏心中一动,知道他一定看见了自己左臂上那一颗五年前点上的守宫砂依然鲜艳夺目,方才邪火顿熄。侯国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肯定认为自己和武凤楼已然花好月圆,失去了贞操。

    这一点,真是出于侯国章的意料之外,他亲眼看到武凤楼和她相偎相依,郎情似水,妾意如绵,做梦也想不到二人竟能守身如玉。因此,他的疯狂举动,倒被这种意外的发现抑制了不少,禁不住心中一阵子狂喜。

    须知,封建时代对处女的白璧,是看得极为重要的。侯国章苦恋魏银屏已久,又因她是魏忠贤的亲侄女,大事如成,九千岁必登九五,自己岂不是驸马之尊?

    说不定少儿无女的魏忠贤死后,自己能继位登基,贵为皇上呢。所以,娶魏银屏之心更切。原认为魏银屏已属武凤楼所有,心中只有一种疯狂的报复心理和占有她的野心。

    不料,突然发现魏银屏仍守身如玉,他希望倍炽,强压欲火,又恢复了平日那种神圣的恭谨和卑微,顿时变得雍容儒雅起来。

    玉雪冰聪的魏银屏,对他的一举一动看得更为透彻。见他不为已甚,心中暗暗欢喜,杀他灭口之意陡然转炽。当下就微微一笑说:“你怎么突然对我又客气起来了?别忘了,你是拴在我叔父腰带上的一种零碎。只要把悬着的带子掐断,就有摔碎的危险。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说罢,故作生气,转身向林外走去。说来也怪,魏银屏这一生气做作,侯国章反而低声下气起来,忙着抢上两步,柔声叫道:“屏妹,你对姓武的如此亲热,叫我焉能不气?我可是死心塌地地爱你这么多年啊!只要你和姓武的能一刀两断,我还是护着你的。”

    魏银屏故意放慢了脚步,让他靠近了自己,重又把左臂徐徐伸过,冷然笑道:“你再睁开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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