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16回 宝刀怒挥,飞云堡力挫二鬼;侠影迭现,宿州府智迷女魔

    第一部 第16回 宝刀怒挥,飞云堡力挫二鬼;侠影迭现,宿州府智迷女魔 (第2/3页)

外号铁枪赛霸王,力大枪猛。更何况这一枪又是在恩师中计重伤之后,含恨全力击出,枪势更加迅猛,换了别人,非被一枪扎穿不可。

    可淮上二鬼毕竟不是一般人物,鬼爪子甘翔侧身翻掌,用四两拨千斤之巧技,轻而易举地把钱刚扎来的铁枪按落地上。枪尖一落,竟把地面砸出一个土坑,鬼爪子乘机狂踏中宫,急走洪门,陡然一掌按在钱刚的左臂之上,只听“喀嚓”一声,可怜钱刚正在英年,为了替师报仇,一条右臂折断致残,铁枪落地,人也跌坐地上。

    眼见鬼爪子甘翔连连重伤致残曹鹏师徒二人,武凤楼的两只朗目已充满了血丝。他一时大意,给曹鹏师徒带来了如此后果,情知难免受师门重责,暴怒之下,一反手,拇指微按,一声龙吟,五凤朝阳刀倏然出鞘。李鸣、曹玉各自扶住一个重伤之人,狠狠地盯着这一群鹰爪门下。

    武凤楼厉声叱道:“姓甘的,亏你还是成名多年的人物,手下竟这般歹毒。血债要用血来还,快亮出兵器,我要剁去你的一双鬼爪。”

    武凤楼由于出手略迟,致使曹鹏师徒为了援助自己而身致伤残,一改往日宽厚本性,一开始就亮出了五凤朝阳刀,并出口断言要剁去鬼爪子的双手。就让鬼爪子甘翔身经百战,历尽凶险,也不能不为他的凛然神威所慑,一丝也不敢大意。遂从背后抽出一支形如人手,上面满是倒刺,专拿敌人兵器的独门兵器铁佛手来。

    出手就是一招“金豹探爪”,直向武凤楼的当顶砸去。中途陡然一斜,改抓肩头。不等武凤楼招架,又一翻一送,手形兵器的独指急点武凤楼的玄机要穴。瞬息之间之一招三式,力猛势疾,诡异绝伦,只要对方眼神稍滞,哪一招都可置敌于死地。

    武凤楼见他手段太辣,决心使其重创,等鬼爪子三式刚过,已一声轻啸,颤巍巍一红一紫两道光华起处,追魂七刀第一招“鬼卒捧簿”信手使来,平着刀身往前推去。

    鬼爪子甘翔到底识货,一看这口刀滚滚一轮红日,五凤飞翔,心中一沉,知是武林至宝五凤朝阳刀,深知厉害,猛吸真气,硬把自己后移两尺。武凤楼恨他狠毒,第二招竟施展了七刀追魂中的第三招“阎王除名”,寒电逼人,罩体而去。

    鬼爪子做梦也想不到一个不足二十岁的武凤楼,刀法竟然如此凌厉,知道光挨打非要命不可。随即右手一抖,铁佛手往五凤朝阳刀的刀身点去,想凭自己的精湛内力把刀荡开,再下杀手。

    哪知追魂七刀一经施展,如长虹经天,暴卷而至。就从他的铁佛手点出之时,武凤楼已变招为“判官查点”,那削铁如泥的刀刃已截去了鬼爪子右手四指,铁佛手失落地上。

    鬼爪子一伸左手刚想去抓兵器,已被武凤楼一招“恶鬼抖索”,切去了拇指。武凤楼虽然恨他歹毒,归根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两手仅去其五指,没忍剁去双手。

    由于追魂七刀是一气呵成,几乎是一闪而过,鬼影子甘飞只是觉得一片寒芒罩住了甘翔的全身,他虽感不妙,但总觉得一个后生小子纵然厉害,也伤不了自己的二弟。等听到一声惨叫,再想出去相助,甘翔已失去了两手五个指头,应验了武凤楼剁去他双手的声言,甘飞才大吃一惊。

    淮上二鬼,一个致残,叫他老脸往哪摆?遂塌肩抽剑,剑走偏锋。一招刚出,忽觉眼前一花,自己手腕一麻,已被一人扣住了脉门。

    甘飞没看清来人长相,已闻到一股子酒气熏人。瞪眼一看,不禁吓得魂飞天外,原来扣住自己脉门的竟是少林疯子僧——醉禅师普度和尚?

    这醉和尚与五岳三鸟中的钻天鹞子江剑臣是忘年之交,交谊特厚,想阻止江剑臣去青阳宫卧底走险,怕生意外,到处访查江剑臣的下落。俗话说,爱屋及乌,当然也无时不在关注着萧剑秋、白剑飞和武凤楼等人的行径。

    在凤阳行宫外,就是他绊了淫贼邱人俊一跤。发现小神童已到,知行宫内已有防备,邱人俊保不住性命,自己又懒得再开杀戒,就拔腿走开。

    直到又发现了曹鹏师徒,才又暗暗追踪而来。只是他好酒如命,晚到一步。见曹鹏和钱刚重伤,李鸣、曹玉二人救护,只剩武凤楼一人怎敌飞云堡人多势众?所以,等武凤楼刀削甘翔四指之后,鬼影子一出场,他便出手阻止。

    当下,他一手扣位甘飞的脉门,另一只手一指邱龙眠说:“你小子真丢尽了鹰爪门的脸面!倾巢出动,愣是没敌往人家三个娃娃,二鬼头还断去了五指。我和尚越看越生气,你速速带你们的人马回去,两个老鬼由我照看。不听话,我和尚可是喝醉了认不清人。”

    邱龙眠见败局已定,又怕武凤楼的宝刀厉害,见醉和尚已制住了鬼影子甘飞,乐得乘机下台,一声唿哨,带人回堡而去。醉和尚一使眼色,武凤楼断后,李鸣、曹玉各背一人向淮河方向赶去。

    女魔王侯国英一看事情已成泡影,又气又恨,怒火中烧。风流剑客晏日华献计道:“飞云堡虽然受挫惨重,可没有损伤锦衣卫丝毫实力,小爷也不必痛心。我看武凤楼这三个小子带着两个累赘,离开一定不远。这可是千载难逢之机,咱们何不去拾下他来?那武凤楼可是老爷子指名要擒的罪犯呀!”

    侯国英哼了一声斥道:“你想得倒好!头一个武凤楼的那口刀扎手不说,特别是那死和尚阴魂不散,咱们人手太少,偷鸡不成,少不得蚀米。我看鬼爪子决不能死心,按原计划到徐州张网去吧。”

    晏日华哪敢再说?打发一个锦衣卫士去告诉邱龙眠,就跟着女魔王向徐州赶去。路上,侯国英忽然想起了什么,向晏日华问道:“你保举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晏日华一皱眉头说:“因为事情没有办好,我已挨了老爷子好几顿臭骂了。真是‘是非只为多开口’啊!”

    侯国英饶有兴趣地问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引得老爷子如此地重视?听说你已拿了老爷子的亲笔聘书去请了三次,都没有请到。”

    晏日华苦笑了一下说:“不是三次,是九次啦!”

    侯国英一愣,顿时勒了一下缰绳,使胯下龙驹放慢了脚步,很认真地道:“路上无聊,说说他的情况。我现在多么需要好的帮手,真想立刻见到他啊!”

    风流剑客咽了一下唾沫,细声说道:“这个人住在黄山始信峰附近,和黄山天都峰乾坤八掌地行仙陶旺是忘年好友!向来不露庐山真面,经常易容,易容术非常神妙。

    我奉九千岁之命连续监视了他三年。他衣食朴素,刻苦磨练,我怎么也看不出他所练武功的门派,似乎很杂,又似乎不可估计地博大精深。他独居深山,从不和外界接触,是一个绝对可靠的无门无派的世外高人,可惜就是不肯出山。”

    侯国英问道:“你说了半天,他到底姓啥叫啥?年纪多大?你可曾印证过他的功夫?他难道永不出山吗?”

    晏日华说:“他是一个孤儿,名叫水川。不明真实年龄。武功深不可测,无法估计。他一年只出来采购一次东西,还是用他猎取的奇禽异兽和挖到的名贵药材作为交易。真是廉洁到一文不取的程度。”

    侯国英非常好奇地说:“如果你不添油加醋,这确实是一个奇才异土。我一定要尽快见到他,也一定要见到他的真正面貌!”

    说罢,脸上陡现一种异彩,又掺杂了一种怅惘的神情。看得晏日华一怔,一股妒意袭上心头。

    就在他们的数骑驰过之后,树林中陡然发出了两个争执不下的声音。一个低闷的声音说道:“这就是你混蛋加三级的掌门师兄要你去对付的两个人中的一个,我看你降服不了她。听我的话,不准去。”

    另一个深沉的嗓音道:“我不信这个邪,也不愿违背师兄之命。一句话,非去不可。”

    前一个人急道:“你敢不听我的?算我白疼你了。”

    后一个人道:“国家兴亡,我岂能无动于衷?你真疼我,就得让我去。”

    接着,只听前一个人一声悲叹,一切又归于寂静。

    晏日华领先进入宿州,正好是中午时分。

    他们所骑,皆是大内御苑良马,匹匹神骏异常,走在这不大的城池街上,很为扎眼。所过之处,几乎人人闪避,个个瞩目。晏日华一向奴颜婢膝护卫总督,虽然路人乱避,他因近日来先天无极派声威大震,更是时刻警惕,留心观察。

    刚到十字街头,正想找一个酒馆打尖,一眼看见一个青衣人正好闪入路北的一座酒楼。他心中一阵狂跳,侧身向侯国英低语道:“小爷,前面青衣人很象黄山始信峰的水川。”

    侯国英愣然一怔,立即追问道:“人呢?”

    晏日华说:“已走进路北酒楼。”

    侯国英一领丝缰,竟然在闹市之中抖辔急驰,晏日华只得相随。赶到酒楼,侯国英飘身下马,和晏日华一齐上了酒楼。

    这时,正是中午,食客众多,人声嘈杂,拥挤异常。要不是为了寻找水川,侯国英说什么也不会进这样的酒楼。她站在过道里,催晏日华赶快查找。可是寻遍酒楼上下,却连水川的影子也投见到。

    晏日华怕挨一顿臭骂,只得极目细查。奇怪的是明明见一个青衣人进去,却象大海捞针一样,不见踪迹。二人只得扫兴下楼。侯国英这一次竟然没发脾气,也不提吃饭,吩咐晏日华速速派所有锦衣卫分赴四个城门,只要遇见年纪在四旬左右的青衣人,就软语相阻,一定请来。并要晏日华驱马踏遍城内,仔细寻找。严令不要让官面人知道,省得麻烦。而侯国英自己就在酒楼上随意找个座位,静坐等侯。

    说也奇怪,一直到夕阳西下,派往四门锦衣卫士纷纷来报,都没有发现类似的青衣人,晏日华也是徒劳奔波。

    侯国英还不死心,命晏日华找一处客店安歇下来,大家进点饮食,以便再找。晏日华把众人带到一家店名四海居的客栈,包了整整一个后院。侯国英一人住三间正房,晏日华和几个锦衣卫士分住两边厢房。侯国英连日奔波,甚感劳乏,要了热水木桶,将就着净身更衣。

    她素巾束发,秀发披肩,身穿银灰色对襟箭袖,脚登粉底朱履。新浴刚罢,更显得玉面含娇,朱唇欲滴,娥眉远黛,星眸漾波。晏日华已指挥锦衣卫摆上精美的菜肴,并打开了一瓶玉壶春美酒。

    哪知就在这时,突然听得客栈前院有人沉声斥道:“你这客店太也欺生!明明空闲着很多房屋,为什么不让人住?莫非怕我付不起房钱吗?”

    店小二连连地说好话道:“客官说哪里话来?客人是我们开店的财神爷,巴结还来不及呢,我们敢往外轰人吗?我说的是实话,整个一座后院全叫人包下了。客官你老圣明!我总不能叫人家再让出来吧?实在对不起你老,请再走一家吧。”

    本来这种住房争执,是很平常的事,根本引不起侯国英的注意。

    可是,她乃武林中的杰出英雄,与众不同,早听出说话的那人员竭力压低嗓音,但那内力充盈的中气还是掩盖不了。话音虽低,却能传入后院,而且字字清晰。她猛地一按桌面,已飘出房外,冲晏日华一挥手,已率先向前院走去。

    这时,落日余辉尚未消逝。果然见一个青衫书生的背景,悻悻然走向店门。

    侯国英低呼一声:“尊驾留步。”

    那青衫书生好象气犹未消,充耳不闻,自顾跨出了店门。侯国英急跨两步,那书生飘然前行,昂首阔步,好象根本不知后面有人追赶。

    侯国英一向自负,加上高踞锦衣卫总督宝座,掌生杀予夺大权,又自幼出人宫闱,何啻天之娇女。今日竟被人轻慢,心中岂能不气?

    但她怕这青衫书生就是黄山水川,强忍着性子暂不发作。心想:趁着夜幕已张,行人稀少,我何不试探一下他的脚力。遂暗中加快步伐,向青衫书生追去。按侯国英的功力,若施展开来,那真有追云逐电之速。不过,如今街上行人未断,怎能飞身直追,骇人耳目?她仅将脚步功力提高到六成,上身一点不动,急赶上前。

    原认为两丈之隔,一晃就能赶过前去,再返身阻住那人去路。不料,竟一点也不能拉近距离。特别令人奇怪的是,那青衫书生还是昂首阔步,飘然在前,似乎阔步庭园,浏览花木一般,丝毫不象有人在后追赶的样子。

    侯国英回头一看,晏日华还没有跟上。这一阵子急追,已快要出了东城。侯国英顿觉脸上无光,猛然一加劲,把功力提高到八成,宛如弹丸滚落斜坡,奋起直赶,可那青衫书生还是衫袖飘飘,逸然前行。

    侯国英心中一凛,怕是对头引自己来此。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能不发。这时,已到郊外,无所顾忌。侯国英忙施展绝顶轻功,宛若弩箭离弦,急射而追去。

    可是也真邪门,两丈距离,说什么也不能缩短一寸。侯国英知道凭自己的轻功。即便是提到极限,也绝对追赶不上那青衫书生。看前面不远已是树林,怕他穿林而过,又怕他藏有帮手,情急喝道:“尊驾再不留步,怨我无礼强留了。”

    说着,阎王扇一抖,就想施放暗器。身后晏日华大声叫道:“请小爷住手。”接着又高喊一声,“水大侠请留贵步,晏日华拜见。”侯国英猛然收回了箭拨弩张之势,恢复了儒雅潇洒的风度。

    由于晏日华已点名相求,那青衫书生好象似极不情愿的样子,终于停下了脚步。晏日华早已一阵风似地追了上来,趋步抢前,深深一拜说:“晏日华拜见水大侠。”

    等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武林奇人转过脸来,侯国英凝眸一看,但见他四旬上下年纪,剑眉朗目,骨骼清奇,额下三绺掩口黑须,临风玉立,飘然出尘。女魔王不由得心中暗赞:好一个世外奇士!飘逸之神,豪爽之气,武功之深,品貌之佳,具属人世间不可多得。

    可惜……想到这里,不由得一怔。到底可惜什么呢?连她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有点儿可惜。一向自视甚高的她,这时竟然抢前几步,双手一拱,冲口说道:“小可有幸,得会高人。请屈驾一叙可好?”

    水川的目光,这才射到侯国英身上,未及说话,晏日华已抢着引见说:“水大侠,这就是我经常提到的上司,京都锦衣卫总督侯大人。”

    水川双手微抬,淡淡一笑说:“原来是朝廷重臣,恕小民失敬了。请侯大人多多海涵!谢谢侯大人的宠召,我有点生活小事,失陪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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