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赤心侠胆

    第十一章赤心侠胆 (第2/3页)

仑秘技见示。”

    伍龙在三十开外,似是五子之首,闻言之后,丝毫不征询其余四子的意见,豪壮的一笑,一口许诺道:“好法子,就这么办。”

    他在五子中,功力最深厚,轻功也出人头地。本是毫心机之人,此刻听柳剑雄要较量轻功,正中下怀,猛的提气,双足悠然拔升,平稳的踏雪无痕的轻功,着实令人暗赞,心中喝了阵彩。

    伍龙毫壮的一笑,大声叫道:“走!他走字出口,又是领先跃步,绕着沙岗走了一匝。

    回至原地,回头看了自己走过的足踪一眼,颇为满意的哈哈大笑。

    他走过之处,银月深照之下,浮沙之上只隐隐的露出分许的足印痕迹,柳剑雄看了也暗自点头,赞叹不已。

    伍龙一笑之后,意得志满的道:“小子!轮到你啦!

    柳剑雄强忍下他这声戏侮的喝叱。欠了下身,朝六人淡一笑道:“献丑啦!”嘴在说,暗中展开大罗金刚禅功,运足十成功力,用了空字诀,昂头迈步,衫展轻功,绕着沙堆也游走了一圈。

    人未回到原处,一声娇音高呼道:“好俊的轻功,真可说是盖世无双,差强以到了凌空虚渡的地步了!俏呼之声一落,五子脸色齐惊。五人一个动作,跃到柳剑雄走过之处,低头默察,半晌不语。

    只见他走过之处,若不细心疑看,真是看不出来。如削的沙面上只隐有一丝风力擦过的痕迹。可是任你如何看,就是找不出那是个足印。

    自一起步,步步如此,不轻不重,这使伍龙脸红耳赤。

    蓦的五子中,一个年约三十许,俊面朗目,剑眉斜插入鬓的少年,一步趋到柳剑雄身前,双手一拱,豪声的道:“兄台是剑林四龙之中那一位?”

    柳剑雄此时恰好绕回原处,拱手笑道:“能人慧眼,柳某献丑了!”

    那个少年的不是已获得解答?少女又是失声一叫道:“能不成你是飞天玉龙!”一双俏眼,愕然注在他肩上斜插着的那柄银色灿烂的宝剑。

    飞天玉龙柳剑雄,侠名遍播四海,五子一梅是时下年轻高手中,除剑林四龙与玉凤外,武林中的佼佼者,名震陇西兼及西凉秦川,与柳剑雄虽没谋过面,但仪已久,其中只伍龙,却压根对柳剑雄的声名有点不服,心中系个死结,非要找个机会,与这位名动神州的“飞天玉龙”较量一下不可。

    名列昆仑一梅的向小梅,更是私心倾慕,将柳剑雄的音容年貌,及惯用兵器打听的清清楚楚牢记于心。

    女子不但心细如发,心思也较男人多,今天下午五子一梅在甘森城外巧遇柳剑雄时,向小梅心中已微微动念,扬鞭一试,有意探探柳剑雄的底细,不想回眸一瞄,千真万确的,这副生形长像,不活脱脱的就是自己牢记芳心之中的人影,才有鞭落之际,抖手抽回之情意,但他芳心中涌起一个问号,暗问自己道:“他使的兵器不是青虹剑吗?怎的又换了柄款式别致的银色神剑?”

    直到伍龙与柳剑雄起了冲突,她还无法解开自己心中的疑念,话语中虽是护着他,芳心深处,真还想让他两见下真章,看看这美少年是不是常系心底之人。

    除非是像武林中传涌中的柳剑雄,在年轻的一代高手中,绝难有此轻身功夫。

    尽管柳剑雄已道出自己姓柳,她心中也确定了眼前之人,就是深印心底的影子,但她还是望着他背上的银色剑一问。

    向小梅话声甫落,柳剑雄已微笑颔首,抱拳谦逊道:“不敢,在下正是柳剑雄。”

    此言一出,五子齐声失惊,朗明净面的那位少年忙一辑到地道:“这么说真是失敬了。”

    伍龙一向踞傲群雄,事实上,昆仑弟子,无不自视甚高,他浓眉一动,心中有了主意,哈哈一笑道:“难得!难得!今天真叫我这傻人碰上高人,柳大侠,你一身轻功,确使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弟不才,想讨教你几乎绝学。”

    柳剑雄原先气不头上,话已说满,要斗斗五子一梅的“梅开五福”,此刻见伍龙欲独斗自己,一时之间就作了难,伍龙是个耿直性情人,真的和他相斗,难题来了,赢既不便,输又不能。”

    一时之间,他取决不下,究竟该不该答应下来,不由显得沉吟起来。

    向小梅聪慧绝伦,眼珠一转,朝伍龙笑说道:“大师兄,君子之诺,强胜千金,柳大侠早已说过,他与你赛轻功之后,要独斗我们兄妹六人,难道你忘记了么?”

    伍龙是直性之人,见柳剑雄尽不答自己的话,已是心中气愤愤的,认为柳剑雄看不起他,再经向小梅一点,误解更深,不由怒愤填胸的大声叱道:“好!柳大侠你既看不起我姓伍的,在下等只好以师门的一点薄技献丑啦,我们的话可说在先头,你可不能怪我们以多为胜。”

    柳剑雄本想辩解两句,不想伍龙最后一句话伤了他的好胜心,也不由被激的带有三分气,面色一沉道:“自然!自然!”伍龙探臂一抄长剑,迎空一闪,划起一溜青光,虚空劈出一股剑风,朝五个师弟妹道:“还不亮兵器!别令柳大侠空待。”

    刷刷数声,青光连间,五子各站一个方位,齐将柳剑雄围在核心。

    向小梅一动不动,默立不语,也未亮兵刃。伍龙大声吼道:“师妹!为何不亮你的梅花夺?”

    向小梅裣衽朝他一福,淡然一笑道:“下山之时,家父曾面告师兄,本门“梅开五福”绝学,不到危急及燃眉,救命保身之时,不可任意施出,师兄难道忘了家父之言?这套绝技,要留着他日论剑……”猛的说漏了嘴,忙将未说出之言咽了回去。

    稍顿,又接着说道:“师兄与柳大侠之间既无深仇大恨,此刻又危及生命之事,小妹之见彼此算是以武会友,几个师兄与柳大侠走几招就算啦!何必要舍命相拼呢?”

    柳剑雄神情激动,轩眉朝向小梅扫了一眼,心中忖思:“她真是为了要秘技自珍,真个他日论剑之时才炫露吗?”

    心中千四百转,猛的昂然一笑,有了主意,探臂一挽,银剑带啸,抖手削出十数朵银梅,一时之间,青光梅影,冷流飞,漫天都是梅影剑气。他豪壮的一笑,欠身抱剑道:“向姑娘既看不起我这俗人,不肯以贵派秘学见示,柳某也不能厚颜相求,不揣愚昧,只好在五位高人剑下讨教几招。”

    以他的气度、丰仪,加上随手挥出一招神无比的凌厉剑式,立将昆仑五子镇住。

    伍龙竟是豪犷的性情,他依然不管这些,挽手挥剑,横空一划道:“秦剑走甲乙,义占丙丁,岑林游庚辛,华虎起壬癸!”

    一声令下,但见四道青光连闪,其余四子分站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一式横剑凝神,目注剑尖。

    伍龙一声豪笑,弹剑擎天,单掌一立。口头向柳剑雄大声说道:“柳大侠,我等小小的剑阵布就,就请赐招吧!”话落点足踊身,擎剑跃入中央戌已位置。

    梅花不像梅花,五行不像五行,真是个四不相的剑阵,柳剑雄还真猜不透此阵究何名?

    就在此时,城内更鼓三敲,时交子正,柳剑雄脸色大变,心中一阵翻滚,渐感耳鸣心跳,陡然记起江南钓叟的话来。

    势成骑虎,一个时辰内,他无法运功拼斗,但今天不拼怎行,他剑眉一皱,决以快速行动,结束这场比斗,挽剑护身,点足腾空,一式潜龙升天,凭空猛拔三丈。势竭叠腰,挽剑飞泻,立运神功,抖手即使出“金刚四式。”

    “叮当”连声,人影齐飞,柳剑雄才一式“金刚伏魔”五人手中仅握半截断剑了。

    剑花耀眼,剑气压的人端不过气来,五子连柳剑雄如何振剑而下,都未看清,已吓的亡魂丧胆,各执半截断剑,飞步倒跃,总算五人机灵,齐脱出剑风之外。

    五人面色灰白,一脸懊丧,愕然互望着,你看我,我看你,每个人上全是被削掉半只衣袖,妙的是未伤肌肤。

    几人方自傻愣愣的相互看望之时,蓦的向小梅一声尖叫:“柳大侠,你你……”

    她叫不下去了,五子被这一声不尖叫,自瞠目互瞪惊醒过来,霍然怪事出现,以神奇招数削毁自己的五人刃的年轻高手柳剑雄,竟无缘无故的倒卧在地上。

    向小梅宛如疯狂一样,朝他躺卧之处扑去。

    昆仑五子也是侠名四插之人,虽然柳剑雄削断自己的兵刃,几人心中有数,若然不是人家手下留情,岂只仅被削掉半只衣袖,说不定连小命一并送掉。那个生的俊面郎神,叫华虎的少年,也刷的一声,抛掉手中断剑,一步纵向柳剑雄躺卧处。

    其余四子也跟着疾赶过去。

    华虎单膝一屈,一抄躺卧沙堆上,一脸苍白的柳剑雄,头望了凄惋欲绝,泪影摇摇的向小梅一眼,然后把柳剑雄抱了起来。

    恰好伍龙也趋近了,摇手喝止道:“虎弟别忙,将他放下,待为兄先察看一下!”

    华虎如言将柳剑雄又复平放沙上,伍龙蹲下去替他细察了一下,蹙后自语道:“他怎会自闭昏穴?”

    五人齐摇了摇头,向小梅不信俯身细看,果真他浑身穴道无一丝受击痕迹。几人一阵惑然不解,测不透他何以自闭穴道?

    伍龙总算年长一点,见识较丰富,望了向小梅一归道:“你不要急,为兄替他推拿一再说。”

    向小梅听得俏脸羞红,白了伍龙一眼,缄口不言。

    伍龙立时动手替柳剑雄推拿三十六道大穴。

    原来柳剑雄发觉耳鸣心跳,不由大惊,强运真气,用快刀斩乱麻手法,一式金刚剑招,就削断五人兵刃。

    运力过度,移位的两道经脉受震,气血道运,登时晕死过去。

    伍龙推拿了盏茶工夫,额上汗珠如豆,柳剑雄连大气都未喘出一口,真将向小梅急坏。

    五子本是性情中人,伍龙为人虽粗算,但心地颇为豪放,柳剑雄一招削断五人兵刃,伍龙已为之心折,其余四子也输的心服口服。

    柳剑雄往日的侠风义范颇使五子钦仰,此刻见推拿半天不见动静,其余四子站立一旁,齐皆扼腕握手,显得坐立不安。

    华虎唉的叹了口气,扬声大吼道:“以我们昆仑五子之能,今天会碰到这种棘手之事,竟然束手无策,可见武林之中,真是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华虎叹声一落,蓦闻夜风中飘来一声哈哈长笑。

    这人豪劲雄迈,音色高古,笑声一起,伍龙顿时停手举袖擦汗,四子一梅断然欢呼,齐飘身,迎着笑声飞奔。

    伍龙则仍然坐在原地,但脸上却露出一丝喜悦容包,自言自语道:“柳大侠,我姓伍的虽然救不了你,但你别担心,我恩师他老人家必能将你救活。”

    他自语声一落,方抬眼望着远处的人影时,突然奇事出现了。柳剑雄四肢蠕动,猛的挺腰坐直身子,转着一双光亮如寒星的眸子,愕然不解的注定呆坐发呆的伍龙。

    柳剑雄挺腰纵起,以手加额,轻按了一下头,叫道:“怪!真是怪事!”

    俄顷之间,他已想透了回事,回眸朝一旁随自己立起的伍龙双手一拱,道:“怎么只有伍大侠一人在此,其余几位呢?”

    他扫目一看丈外静躺沙面上的银阙剑,又望了望四散断落的残剑,歉然的转头朝伍龙微笑地问道。

    伍龙如梦初醒,促声问道:“柳大侠,你没事?”

    柳剑雄摇摇头,伍龙一指远方飞纵而来的几条人影道:“我恩师他老人家来啦!他们必个人去接他去了。”

    柳剑雄讶然失声道:“高老前辈侠驾来啦!”猛的想到自己昏跌地上,不知是何人救醒?

    他稍一思索,心中有了个谱,但仍然问道:“伍兄,小弟很觉汗颜,失手斩断几位的长剑,人也跟着昏跃下去,想必是你救了小弟?”

    伍龙胜泛红潮,先摇摇头,方吃吃的道:“说来惭愧,大侠昏倒之后,小弟推拿了好一阵,走遍三十六处大穴,不见你苏醒,小弟正当束手无策之时,恰好听到家师笑声,方说家师可解柳大侠被闭的穴脉,不想柳大侠功力能通真,竟自己将穴脉冲开。”

    柳剑雄双手一拱,躬身一个长辑道:“伍大侠不见小弟鲁莽之罪,反义伸缓手,仁风高雅,感激得很。”

    柳大侠请勿过谦,动手过招难免伤亡,柳大侠神技盖世,使我们五子得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后要勤勉自修,精研苦练,他日还望柳大侠多赐指正。另一方面小弟抱愧的很,早先一再无理取闻,为此十分难过,尚望柳大侠不记前嫌。”

    柳剑雄哈哈一笑,紧趋两步,双手一伸,握紧伍龙的手一阵摇晃道:“小弟也有不是之处,伍兄大度大量,小弟感戴之极。”

    两一阵谦逊,十丈外又是一声哈哈长笑,伍龙说声“失陪。”踊身迎着笑声奔去。

    柳剑雄朗目如电,顺着笑声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魁伟,狮鼻海口,红光满面之老者,在五子一梅簇拥之下,朝他站立之处走来。

    老人一袭宽大及膝褂,背一个朱漆大葫芦,笑容可掬的一手挽着向小梅,一手摸着颔下如针短须。

    柳剑雄慌忙一整衣冠,拂去身上的尘沙,肃容迎上去,一面心中自问道:“此老就是昆仑硕果仅存的长老,醉乾坤向文荣?”

    柳大侠!今天老朽缘份不浅,得瞻风采。”老人豪笑迎人,老远就开口招呼。

    ※※※※※

    向文荣虽不常在江湖走动,但武林之中辈份极尊,几与柳剑雄在少林中的辈份相若,柳剑雄是名门侠士,从不以少林长老的晃子招摇,对各派的各门长老,仍以晚辈叙礼,这也是他赢得武林之中推崇的一大主因。

    一听醉乾坤向文荣出声相唤,立时紧趋两步,迎着老人撩袍拜了下去。

    这一下,把个向文荣吓慌了手脚,大袖一拂,伸掌一抬,口中连叫道:“柳大侠莫要折煞老朽了,我与贵派掌门交称莫逆,谊如兄弟,快请起,快请起!”

    不想他拂袖一抬,未扶起柳剑雄,登时急得老脸红透,慌的一摔手中的向小梅,双手一揖,回拜下去。

    柳剑雄何等聪慧,一面拜,一面出声道:“末学后进柳剑雄叨候老前辈金安。”

    恰时他拜完,醉乾坤也撩袍还礼,他趁立身之便,双手轻托,凭空将醉乾坤下弯形抬了起来,口中连呼道:“你老人家,不要折煞晚辈了。”

    一见之下,拂袖抬掌,醉乾坤输了一招,他本是自负之人,平生甚少在江湖上走动,偶而与人动上手,不是举手投足就可占赢面,原本他武功确实够得上称尊西陲,怎料今天会输给这年轻后生。

    往日,他本不信一般传言,武林中柳剑雄比似天人,此刻一试之下,惊得瞠目结舌,莫知所措。

    “晚辈无状,早先无意毁折五位世兄的兵刃,还请老前辈谅过晚辈无知之罪。”

    醉乾坤向文荣摇手笑道:“孩子们无知冒犯柳大侠虎驾,老朽这厢代为谢罪。”说着深施一礼。

    柳剑雄慌得口手一拱。

    向文荣口目一瞪,朝五子一梅叱喝道:“还不快谢过柳大侠手下留情之恩。”

    五子俯首躬身,齐如柳剑雄深施一礼,向小梅瞪大一双水葡萄般的眼睛秀立一旁,俏面飞霞,忸怩不安的望着父亲。

    柳剑雄方答和称谢之时,向文荣已哈哈一笑道:“柳大侠前辈前辈短的,老朽心中实在抱愧得很,就这样吧!老朽叨个光,就叫你一声老弟。”

    柳剑雄躬身答道:“老前辈不怕折煞晚辈?”

    向文荣不悦的嗳了一声,肃容道:“又是前辈,梅儿,快过来见过柳大叔!”

    向小梅的玉面变色,满脸失望神色,愣得的瞪着父亲,寸步不移。

    这一下柳剑雄也为之作了难,蹙眉搓手,作声不得。

    向小梅仍不移步,柳剑雄又未出声劝止,向文荣心中有了气,狮鼻一耸,轻哼了一声。

    姑娘猛的全身一颤,连忙缓移莲步,极是不愿垂眉朝柳剑雄一福,沙哑着声音道:“梅儿给柳大叔请安!”

    柳剑雄如梦初醒,回手一拱道:“向姑娘请勿多礼,柳剑雄不敢当!”

    向文荣一摸颔下短须,哈哈一笑,道:“你别再客气了!倒是老朽早无所戚兄提及老弟,你与凤女侠见面了没有,段女侠与你又是怎么回事?”

    五子一梅虽是年轻一代中的好手,他们只知黄鹤三雄近三年内,声名喧腾寰宇,玉凤与柳剑雄之间的情海纠缠,虽也有个耳闻,但近年中间硬插个段玉芝,别他们不知道,便是天山神君戚兄玄龄,要不是玉凤哭诉,凭他这么广的耳目,也是一息不闻。

    天山神君一生孤傲,武林之中,他与谁都无缘,独与醉乾坤向文荣倒是蛮对劲,他们之间无话不谈,段、柳、戚三人之间的纠纷也就了然于心。

    他坦然的一口直问,柳剑雄心中着实赞佩爽朗的气度。殊不知向文荣问话别有用心,无异是揭柳剑雄的底给爱女听。这也难怪,知女莫若父,他生怕爱女坠入情网。

    柳剑雄感于他坦率气度,轻声低叹!将自己与段玉芝结合的前后始未,简略的说了一遍。并告以此番上天山寻二哥的大要。

    向文荣听完之后,轻叹一声,道:“想不到老弟还有这么多伤心的事,如果老弟有用老朽之处,老朽与戚见交非泛泛,他日上天山,必向成见美言一二,化解这场纠纷。”

    柳剑雄感激十分的一拜,促声道:“若蒙老前辈玉成,老人家关护之恩,柳剑雄没世不忘。

    向文荣手捻短须,哈哈豪笑道:“老弟见外了!别说我与威的交情深厚,便介彼此不识,同属武林一脉,你们两家这一点小误会,不化解来,武林苍生又将多事!”

    柳剑雄慌的双掌一叠,肃然恭声道:“您老人家这种任侠胸襟,风仪千秋,足堪武林同道奉为典范。”

    向文荣摇手制止道:“得啦!老弟你太谬赞了!”他将头转向五子一梅,猛然看见爱女黯然神伤的情态,不由心中一声低叹,摇摇头,默念道:“柳剑雄虽是人中龙凤,谁家女儿奶得此乘龙佳婿,都可说是幸福无边,可是他偏是一身情孽,纠缠不了,可怜天下父母亲谁愿意自己的女儿介入呢!”

    想到此处,他果然的沉声道:“梅儿,你与五位师兄先走吧!”他转头又朝伍龙道:“天时不早,你们快回客店打点起程,为师与柳大侠尚有要事商谈,随后就到。”

    六人诺诺连声,朝二人施礼告退。

    向小梅临走之时,还是俏目一转,满含两眶怨愁,朝柳剑雄飘来幽怨的一瞥。

    柳剑雄心中猛动,不敢再对向小梅作平视,疾忙侧脸,将头别转开去。

    六人悄无声息,迎着劲厉刮面的冽风,纵人夜幕之中,瞬间影子渐淡,只留下几道暗影。

    向文荣轻轻的嗟叹了一声,柳剑雄明知他为什么慨叹,彼此内心明白,不便直言相询,只好岔开话题道:“向前辈不知有何事见示?”

    醉乾坤向文荣大口一张,先勉强的打了两声哈哈,摇摇头道:“老朽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有一点不解,柳大侠何以会西出昆仑,此行不知有何贵干?”

    柳剑雄惨然一笑,躬身答道:“晚辈来在甘凉一带,途闻昆仑绝顶有高人显迹,正想造府,叩询老前辈有所见。”

    向文荣蹙眉沉思俄顷,一捋短须,缓缓的道:“武林之中,高人无数,常隐迹遁世,西昆仑高于云霄,说来惭愧,老朽虽住在昆仑山,但公格尔山平生未曾攀登。上面是否隐有高人,传说不一,究竟隐修高人为谁?老朽更是茫无所知。”

    柳剑雄哦了一声,仰头目注天河,而玉皇大帝则开金河西昆仑。金河亦即天河,老弟所看到之河,即来自西昆仑绝顶,你可想到公格尔山之高,当然神话不足信,但常年隐迹其上之人,纵不是神仙,也必是身负绝世武学,轻功天下第一之人。方能上下自如。”

    柳剑雄仍是双目看天,缓缓道:“晚辈想自不量力,登山一探。”

    向文荣皱眉俄顷,失声道:“气壮山河,上西昆仑确是一大壮举,老朽也早有此打意,若不是想在论剑时献献丑,督几个不成材有劣徒习练功夫,老朽真想随柳大侠一趟,了却平生夙愿。”

    柳剑雄转头拱手逊谢道:“这个,晚辈着实不敢当,只望你老人家赐告上西仑,与老弟尚可同路三五天,我们在路上详谈吧。”

    柳剑雄连声称谢,两人动身入城,跃进客店,五子一梅早已上道。

    两人为了要办置干粮及应用物件,在甘森多待了一天,第三天一早,双骑上道,往西缓行。

    沿途之中,向文荣将向西昆仑所经之路及注意的事,详尽的告诉了柳剑雄。

    第五日上,两人来到喀戛里克,就分手了。向文荣上昆仑派所在之处的英隆岭,柳剑雄则策马于万山荒谷中,续往西行上公格尔山。

    行了将近半月,过普洛,走墨岗,吃足了苦头,这天来到公格尔山之下。

    公格尔山方圆几百里,雪峰重叠,老远就可以看到万峰耸立,云霞焕彩,山头雪积,堆粉积絮,流光闪耀,刺人眼目,最高一座雪峰白云雾中攒天雄拔,一枝独秀的戳破千层云海,冲刺九霄。

    柳剑雄望着那座高耸危峰,轻叹一声,到此地步,他方信向文荣言非虚,真是武林中人,要登上这等云壤接霄的绝峰,真与登天并无二致。

    雪峰虽险,一般人固视若畏途,以柳剑雄这种超尘拔俗的身手来说,只要雪峰有一物可藉,还难不倒他。

    为了要探访师伯祖灵真道长的侠踪,便是上天入地,也在所不惧,柳剑雄嗟叹了少顷,鼓足勇气,扬鞭策驹,直趋峰麓。

    骏马扬开四蹄,风驰电疾,有若御风,但闻耳边逆风生啸,坐骑腾越狂奔。

    约莫奔两个时辰,来到一座冰壁如削的陡峰之前,相度了一下,此处正好是环簇着大雪峰峰脚,抬眼一望,四壁光秃,无路可登。

    到此地步,柳剑雄也只有跃下骏马!从鞍上取下干粮及应用物,一扶背上的银阙剑,拍了下马北,轻声道:“马呀!马呀!一路之上,多亏你代步。如今前有削壁,非你之力所能跃登。如你我有缘,他日我柳剑雄尚有用你之时,望你在左右十里之内等我,如你我无缘,则自相别。”

    说完之后,卸下鞍辔及剩下的干粮,找了处僻静的岩洞藏好,然后朝骏马背上拍了一掌,骏马唏呖一声,扬蹄飞奔。

    他也不管坐骑了不了解他的意思,望着腾蹄扬啸而去的坐骑,出了一阵子神,依依不舍的转头,往冰壁上猱升。

    一方面是冰壁不高,再则他武功已趋巅峰,在几个时辰之后,已攀上小峰,也非常之山峰可比了,论实际高度,也比泰山高出不少!放眼四顾,群山环立,崎立耸挺,均脱出云海,与大雪峰竞高。

    仰望雪峰,云封雾绕,高不见顶,看不出究竟还有多高。

    他望着隐在云雾中的奇峰,一阵慨叹!不由为之出神。突然之间,峰侧传来一声怒叱,震动峰谷。

    柳剑雄凝神静听,依稀这声喝叱怪耳熟,自己似听到过,几可呼之欲出,一时之间,只是想不起来此人为谁?

    此人喝叱声的音韵,无比雄劲,显是出自一位内家极顶高手之口,他皱眉凝思,竭力将他往日所遇到的高手一一数起,紫电无影牟昆、铁背苍龙古桧、火灵官岑化龙……

    他猛的将思绪停住,大叫了一声:“是了!是这魔头!他不是在天宝寨中曾说要返回东海风火岛吗?他与我订下二十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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