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書卷一下 高帝紀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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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書卷一下 高帝紀第一下 (第1/3页)

    五年冬十月,漢王追項羽至陽夏南〔一〕止軍,與齊王信、魏相國越期會擊楚,至固陵,〔二〕不會。楚擊漢軍,大破之。漢王復入壁,深塹而守。謂張良曰:「諸侯不從,柰何?」良對曰:「楚兵且破,未有分地,〔三〕其不至固宜。〔四〕君王能與共天下,可立致也。〔五〕齊王信之立,非君王意,信亦不自堅。〔六〕彭越本定梁地,始君王以魏豹故,拜越為相國。今豹死,越亦望王,而君王不早定。今能取睢陽以北至穀城皆以王彭越,〔七〕從陳以東傅海與齊王信,〔八〕信家在楚,其意欲復得故邑。能出捐此地以許兩人,〔九〕使各自為戰,則楚易敗也。」於是漢王發使使韓信、彭越。至,皆引兵來。

    〔一〕 師古曰:「夏音工雅反,已解於上。」

    〔二〕 晉灼曰:「即固始也。」師古曰:「後改為固始耳。地理志固始屬淮陽。」

    〔三〕 李奇曰:「信、越等未有益地之分。」師古曰:「分音扶問反。」

    〔四〕 師古曰:「理宜然也。」

    〔五〕 師古曰:「共有天下之地,割而封之。」

    〔六〕 師古曰:「因信自請為假王,乃立之耳,故曰非君王意。」

    〔七〕 師古曰:「睢音雖。」

    〔八〕 師古曰:「傅讀曰附。」

    〔九〕 師古曰:「捐,棄也,音弋全反。」


    十一月,劉賈入楚地,圍壽春。漢亦遣人誘楚大司馬周殷。殷畔楚,以舒屠六,〔一〕舉九江兵迎黥布,並行屠城父,〔二〕隨劉賈皆會。

    〔一〕 如淳曰:「以舒之眾屠破六縣。」師古曰:「六者,縣名,即上所謂九江王都六者也,後屬廬江郡。」

    〔二〕 如淳曰:「並行,並擊也。」師古曰:「城父,縣名。父音甫。」


    十二月,圍羽垓下。〔一〕羽夜聞漢軍四面皆楚歌,〔二〕知盡得楚地,羽與數百騎走,是以兵大敗。灌嬰追斬羽東城。〔三〕楚地悉定,獨魯不下。漢王引天下兵欲屠之,為其守節禮義之國,乃持羽頭示其父兄,魯乃降。初,懷王封羽為魯公,及死,魯又為之堅守,故以魯公葬羽於穀城。〔四〕漢王為發(葬)〔喪〕,哭臨而去〔五〕。封項伯等四人為列侯,賜姓劉氏。〔六〕諸民略在楚者皆歸之。漢王還至定陶,馳入齊王信壁,奪其軍。初項羽所立臨江王共敖前死,子尉嗣立為王,不降。遣盧綰、劉賈擊虜尉。

    〔一〕 應劭曰:「垓音該。」李奇曰:「沛洨縣聚邑名也。」師古曰:「洨音衡交反。」

    〔二〕 應劭曰:「楚歌者,雞鳴歌也。漢已略得其地,故楚歌者多雞鳴時歌也。」師古曰:「楚歌者,為楚人之歌,猶言吳歈越吟耳。若以雞鳴為歌曲之名,於理則可,不得云雞鳴時也。高祖令戚夫人楚舞,自為作楚歌,豈亦雞鳴時乎?」

    〔三〕 晉灼曰:「九江縣。」

    〔四〕 師古曰:「即濟北穀城。」

    〔五〕 師古曰:「臨音力禁反。」

    〔六〕 師古曰:「皆羽之族,先有功於漢者。」


    春正月,追尊兄伯號曰武哀侯。〔一〕下令曰:「楚地已定,義帝亡後,欲存恤楚眾,以定其主。齊王信習楚風俗,更立為楚王〔二〕,王淮北,都下邳。魏相國建城侯彭越勤勞魏民,卑下士卒,〔三〕常以少擊眾,數破楚軍,其以魏故地王之,號曰梁王,都定陶。」又曰:「兵不得休八年,萬民與苦甚,〔四〕今天下事畢,其赦天下殊死以下。」〔五〕

    〔一〕 應劭曰:「兄伯早亡,追諡之。」

    〔二〕 師古曰:「更,改也。」

    〔三〕 師古曰:「言安輯魏地,保其人眾也。下音胡稼反。」

    〔四〕 如淳曰:「與音相干與之與。」師古曰:「音弋庶反。」

    〔五〕 如淳曰:「死罪之明白也。左傳曰斬其木而弗殊。」韋昭曰:「殊死,斬刑也。」師古曰:「殊,絕也,異也,言其身首離絕而異處也。」


    於是諸侯上疏曰:「楚王韓信、韓王信、淮南王英布、梁王彭越、故衡山王吳芮、〔一〕趙王張敖、燕王臧荼昧死再拜言,〔二〕大王陛下:〔三〕先時秦為亡道,天下誅之。大王先得秦王,定關中,於天下功最多。存亡定危,救敗繼絕,以安萬民,功盛德厚。又加惠於諸侯王有功者,使得立社稷。地分已定,而位號比儗,亡上下之分,〔四〕大王功德之著,於後世不宣。〔五〕昧死再拜上皇帝尊號。」漢王曰:「寡人聞帝者賢者有也,〔六〕虛言亡實之名,非所取也。今諸侯王皆推高寡人,將何以處之哉?」諸侯王皆曰:「大王起於細微,滅亂秦,威動海內。又以辟陋之地,〔七〕自漢中行威德,誅不義,立有功,平定海內,功臣皆受地食邑,非私之也。大王德施四海,諸侯王不足以道之,居帝位甚實宜,願大王以幸天下。」〔八〕漢王曰:「諸侯王幸以為便於天下之民,則可矣。」於是諸侯王及太尉長安侯臣綰等三百人,〔九〕與博士稷嗣君叔孫通〔一0〕謹擇良日二月甲午,上尊號。漢王即皇帝位于氾水之陽。〔一一〕尊王后曰皇后,太子曰皇太子,追尊先媼曰昭靈夫人。

    〔一〕 張晏曰:「漢元年,項羽立芮為衡山王,後又奪之地,謂之番君,是以曰故。」

    〔二〕 張晏曰:「秦以為人臣上書當言昧犯死罪而言,漢遂遵之。」

    〔三〕 應劭曰:「陛者,升堂之陛。王者必有執兵陳於階陛之側,群臣與至尊言,不敢指斥,故呼在陛下者而告之,因卑以達尊之意也。若今稱殿下、閣下、侍者、執事,皆此類也。」

    〔四〕 師古曰:「言大王與臣等並稱王,是為比類相儗,無尊卑之差別也。地分音扶問反。」

    〔五〕 師古曰:「言位號不殊,則功德之著明者,不宣於後世也。」

    〔六〕 師古曰:「言賢德之人乃可有帝號。」

    〔七〕 師古曰:「辟讀曰僻。」

    〔八〕 晉灼曰:「漢儀注民臣被其德以為僥倖也。」師古曰:「倖者,吉而免凶,可慶幸也,故福喜之事皆稱為幸,而死謂之不幸。」

    〔九〕 師古曰:「綰,盧綰也。」

    〔一0〕孟康曰:「稷嗣,邑名。」

    〔一一〕張晏曰:「在濟陰界,取其氾愛弘大而潤下也。」師古曰:「據叔孫通傳曰為皇帝於定陶,則此水在濟陰是也。音敷劍反。」


    詔曰:〔一〕「故衡山王吳芮與子二人、兄子一人,從百粵之兵,〔二〕以佐諸侯,誅暴秦,有大功,諸侯立以為王。項羽侵奪之地,謂之番君。〔三〕其以長沙、豫章、象郡、桂林、南海立番君芮為長沙王。」〔四〕又曰:「故粵王亡諸世奉粵祀,秦侵奪其地,使其社稷不得血食。〔五〕諸侯伐秦,亡諸身帥閩中兵以佐滅秦,〔六〕項羽廢而弗立。今以為閩粵王,王閩中地,勿使失職。」

    〔一〕 如淳曰:「詔,告也。自秦漢以下,唯天子獨稱之。」

    〔二〕 服虔曰:「非一種,若今言百蠻也。」

    〔三〕 師古曰:「番音蒲何反。」

    〔四〕 臣瓚曰:「茂陵書象郡治臨塵,去長安萬七千五百里。」文穎曰:「桂林,今鬱林也。」師古曰:「桂林,今之桂州境界左右皆是其地,非鬱林也。」

    〔五〕 師古曰:「祭者尚血腥,故曰血食也。」

    〔六〕 如淳曰:「閩音緡。」應劭曰:「音文飾之文。」師古曰:「閩越,今泉州建安是其地也。其人本蛇種,故其字從虫。如音是也。虫音許尾反。」


    帝乃西都洛陽。夏五月,兵皆罷歸家。詔曰:「諸侯子在關中者,復之十二歲,〔一〕其歸者半之。〔二〕民前或相聚保山澤,不書名數,〔三〕今天下已定,令各歸其縣,復故爵田宅,〔四〕吏以文法教訓辨告,勿笞辱。〔五〕民以飢餓自賣為人奴婢者,皆免為庶人。軍吏卒會赦,其亡罪而亡爵及不滿大夫者,皆賜爵為大夫。〔六〕故大夫以上賜爵各一級,〔七〕其七大夫以上,皆令食邑,〔八〕非七大夫以下,皆復其身及戶,勿事。」〔九〕又曰:「七大夫、公乘以上,皆高爵也。〔一0〕諸侯子及從軍歸者,甚多高爵,吾數詔吏先與田宅,及所當求於吏者,亟與。〔一一〕爵或人君,上所尊禮,〔一二〕久立吏前,曾不為決,〔一三〕甚亡謂也。〔一四〕異日秦民爵公大夫以上,令丞與亢禮。〔一五〕今吾於爵非輕也,吏獨安取此!〔一六〕且法以有功勞行田宅,〔一七〕今小吏未嘗從軍者多滿,〔一八〕而有功者顧不得,〔一九〕背公立私,守尉長吏教訓甚不善。〔二0〕其令諸吏善遇高爵,稱吾意。〔二一〕且廉問,有不如吾詔者,以重論之。」〔二二〕

    〔一〕 師古曰:「復音方目反。」

    〔二〕 師古曰:「各已還其本土者,復六歲也。」

    〔三〕 師古曰:「保,守也,安也。守而安之,以避難也。名數,謂戶籍也。」

    〔四〕 師古曰:「復,還也,音扶目反。」

    〔五〕 師古曰:「辨告者,分別義理以曉喻之。」

    〔六〕 如淳曰:「軍吏卒會赦,得免罪,及本無罪而亡爵級者,皆賜爵為大夫。」師古曰:「大夫,第五爵也。」

    〔七〕 師古曰:「就加之也。級,等也。」

    〔八〕 臣瓚曰:「秦制,列侯乃得食邑,今七大夫以上皆食邑,所以寵之也。」師古曰:「七大夫,公大夫也,爵第七,故謂之七大夫。」

    〔九〕 應劭曰:「不輸戶賦也。」如淳曰:「事謂役使也。」師古曰:「復其身及一戶之內皆不徭賦也。復音扶目反。」

    〔一0〕師古曰:「公乘,第八爵。」

    〔一一〕師古曰:「亟,急也,音居力反。」

    〔一二〕師古曰:「爵高有國邑者,則自君其人,故云或人君也。上謂天子。」

    〔一三〕師古曰:「有辨(說)〔訟〕及陳請者,不早為決斷。」

    〔一四〕師古曰:「亡謂者,失於事宜,不可以訓。」

    〔一五〕應劭曰:「言從公大夫以上,民與令丞亢禮。亢禮者,長揖不拜。」師古曰:「異日,猶言往日也。亢者,當也,言高下相當,無所卑屈,不獨謂揖拜也。」

    〔一六〕師古曰:「於何得此輕爵之法也。」

    〔一七〕蘇林曰:「行音行酒之行,猶付與也。」

    〔一八〕如淳曰:「多自滿足也。」

    〔一九〕師古曰:「顧猶反也,言若人反顧然。」

    〔二0〕師古曰:「守,郡守也。尉,郡尉也。長吏,謂縣之令長。」

    〔二一〕師古曰:「稱,副也。」

    〔二二〕師古曰:「廉,察也。廉字本作覝,其音同耳。」


    帝置酒雒陽南宮。上曰:〔一〕「通侯諸將〔二〕毋敢隱朕〔三〕,皆言其情。吾所以有天下者何?項氏之所以失天下者何?」高起、王陵對曰:〔四〕「陛下嫚而侮人,〔五〕項羽仁而敬人。然陛下使人攻城略地,所降下者,因以與之,與天下同利也。項羽妒賢嫉能,有功者害之,賢者疑之,戰勝而不與人功,得地而不與人利,此其所以失天下也。」上曰:「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填國家,撫百姓,給餉餽,不絕糧道,吾不如蕭何;〔六〕連百萬之眾,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三者皆人傑,吾能用之,〔七〕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項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所以為我禽也。」群臣說服。〔八〕

    〔一〕 如淳曰:「蔡邕云上者尊位所在也。但言上,不敢言尊號耳。」

    〔二〕 應劭曰:「舊曰徹侯,避武帝諱曰通侯。通亦徹也。通者,言其功德通於王室也。」張晏曰:「後改為列侯。列者,見序列也。」

    〔三〕 如淳曰:「朕,我也。蔡邕曰古者上下共之。咎繇與帝舜言稱朕,屈原曰『朕皇考』,至秦獨以為尊稱,漢遂因之而不改也。」

    〔四〕 張晏曰:「詔使高官者起,故陵先對。」孟康曰:「姓高,名起。」臣瓚曰:「漢帝年紀高帝時有信平侯臣陵、都武侯臣起。魏相、邴吉高帝時奏事有將軍臣陵、臣起。」師古曰:「張說非也。若言高官者起,則丞相蕭何、太尉盧綰及張良、陳平之屬時皆在陵上,陵不得先對也。」

    〔五〕 師古曰:「嫚,易也,讀與慢同。」

    〔六〕 師古曰:「填與鎮同。鎮,安也。餽亦饋字。」

    〔七〕 師古曰:「傑言桀然獨出也。」

    〔八〕 師古曰:「說讀曰悅。」


    初,田橫歸彭越。項羽已滅,橫懼誅,與賓客亡入海。上恐其久為亂,遣使者赦橫,曰:「橫來,大者王,小者侯; 〔一〕不來,且發兵加誅。」橫懼,乘傳詣雒陽,〔二〕未至三十里,自殺。上壯其節,為流涕,發卒二千人,以王禮葬焉。

    〔一〕 師古曰:「大者,謂其長率,即橫身也。小者,其徒屬也。」

    〔二〕 如淳曰:「律,四馬高足為置傳,四馬中足為馳傳,四馬下足為乘傳,一馬二馬為軺傳。急者乘一乘傳。」師古曰:「傳者,若今之驛,古者以車,謂之傳車,其後又單置馬,謂之驛騎。傳音張戀反。」


    戍卒婁敬求見,說上曰:「陛下取天下與周異,而都雒陽,不便,不如入關,據秦之固。」上以問張良,良因勸上。是日,車駕西都長安。〔一〕拜婁敬為奉春君,〔二〕賜姓劉氏。六月壬辰,大赦天下。

    〔一〕 師古曰:「凡言車駕者,謂天子乘車而行,不敢指斥也。是日,即其日也。著是日者,言從善之速也。長安本秦之鄉名,高祖作都焉。」

    〔二〕 張晏曰:「春,歲之始也,今婁敬發事之始,故號曰奉春君也。」


    秋七月,燕王臧荼反,上自將征之。九月,虜荼。詔諸侯王視有功者立以為燕王。荊王臣信等十人〔一〕皆曰:「太尉長安侯盧綰功最多,請立以為燕王。」使丞相噲將兵平代地。

    〔一〕 如淳曰:「荊亦楚也。」賈逵曰:「秦莊襄王名楚,故改諱荊,遂行於世。」晉灼曰:「詩曰『奮伐荊楚』,自秦之先故以稱荊也。」師古曰:「晉說是也。左傳又云『荊尸而舉』,亦已久矣。」

    利幾反,上自擊破之。利幾者,項羽將。羽敗,利幾為陳令,降,上侯之潁川。上至雒陽,舉通侯籍召之,〔一〕而利幾恐,反〔二〕。

    〔一〕 蘇林曰:「都以侯籍召之。」

    〔二〕 師古曰:「普召通侯,而利幾自以項羽將,故恐懼而反也。」


    後九月,徙諸侯子關中。治長樂宮。

    六年冬十月,令天下縣邑城。〔一〕

    〔一〕 張晏曰:「皇后、公主所食曰邑。令各自築其城也。」師古曰:「縣之與邑,皆令築城。」

    人告楚王信謀反,上問左右,左右爭欲擊之。用陳平計,乃偽游雲夢。〔一〕十二月,會諸侯于陳,楚王信迎謁,因執之。詔曰:「天下既安,豪桀有功者封侯,新立,未能盡圖其功。〔二〕身居軍九年,或未習法令,或以其故犯法,〔三〕大者死刑,吾甚憐之。其赦天下。」田肯賀上曰:「甚善,陛下得韓信,又治秦中。〔四〕秦,形勝之國也,〔五〕帶河阻山,縣隔千里,〔六〕持戟百萬,秦得百二焉。〔七〕地勢便利,其以下兵於諸侯,譬猶居高屋之上建瓴水也。〔八〕夫齊,東有琅邪、即墨之饒,〔九〕南有泰山之固,西有濁河之限,〔一0〕北有勃海之利,地方二千里,持戟百萬,縣隔千里之外,齊得十二焉。〔一一〕此東西秦也。非親子弟,莫可使王齊者。」上曰:「善。」賜金五百斤。上還至雒陽,赦韓信,封為淮陰侯。

    〔一〕 韋昭曰:「在南郡之華容也。」師古曰:「夢讀如本字,又音莫風反。」

    〔二〕 師古曰:「新立,言新即帝位也。圖謂謀而賞之。」

    〔三〕 韋昭曰:「言未習知法令而犯之者,有司因以故犯法之罪罪之,故帝愍焉。」師古曰:「此說非也。言以未習法令之故,不知避罪,遂致犯刑,帝原其本情,故加憐之。」

    〔四〕 師古曰:「治謂都之也。秦中謂關中,秦地也。」

    〔五〕 張晏曰:「得形勢之勝便也。」

    〔六〕 鄭氏曰:「縣音懸。」師古曰:「此本古之懸字耳,後人轉用為州縣字,乃更加心以別之,非當借音。他皆類此。」

    〔七〕 應劭曰:「言河山之險,與諸侯相縣隔,絕千里也。所以能禽諸侯者,得天下之利百二也。」李斐曰:「河山之險,由地勢高,順流而下易,故天下於秦縣隔千里也。持戟百萬,秦得百二焉。」蘇林曰:「百二,得百中之二,二萬人也。秦地險固,二萬人足當諸侯百萬人也。」師古曰:「縣隔千里,李、應得之。秦得百二,蘇說是也。」

    〔八〕 如淳曰:「瓴,盛水瓶也。居高屋之上而幡瓴水,言其向下之勢易也。建音謇。」蘇林曰:「瓴讀曰鈴。」師古曰:「如、蘇音說皆是。建音居偃反。」

    〔九〕 師古曰:「二縣近海,財用之所出。」

    〔一0〕晉灼曰:「齊西有平原,河水東北過高唐。高唐即平原也。孟津號黃河,故曰濁河也。」

    〔一一〕應劭曰:「齊得十之二耳,故愍王稱東帝,後復歸之,卒為秦所滅者,利鈍之勢異也。」李斐曰:「齊有山河之限,地方二千里,是與天下縣隔也。設有持戟百萬之眾,齊得十中之二焉。百萬十分之二,亦二十萬也。但文相避,故言東西秦,其勢敵也。」蘇林曰:「十二,得十中之二,二十萬人當百萬。言齊雖固,不如秦二萬乃當百萬也。」晉灼曰:「案文攷義,蘇說是也。」師古曰:「蘇、晉之釋得其意也。秦得百二者,二萬人當諸侯百萬人也。齊得十二者,二十萬人當諸侯百萬也。所以言縣隔千里之外者,除去秦地,而齊乃與諸侯計利便也。」


    甲申,始剖符封功臣曹參等為通侯。〔一〕詔曰:「齊,古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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