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追敌迷途 秦合柳凉山拯老侠 送信逢友 雷震宇雷波戏群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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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追敌迷途 秦合柳凉山拯老侠 送信逢友 雷震宇雷波戏群凶 (第1/3页)

      话分两头,作者一枝秃笔,不能同时叙述两边的事情,现在且说前面秦含柳恐怕阿黑追敌走失,匆匆交待了霓裳仙子几句话,同时又怕从林中追寻,视线受阻。因此,立时展开凌虚功,抱着小雪,冲霄直上,先行落于峰顶树梢之上,展目四望,遥见西北天际,笼罩着一片乌云,逐渐向着这边伸展。地面两团黑点,正风驰电掣的向前急奔,前面一团,似乎速度比较快些,两者的形体,愈变愈小,很快就要从视野里消失,没入那乌云的暗影之中。

    秦含柳不敢怠慢,气贯涌泉,脚底生风,但见碧空万里,当中一道白线,像流星一样,朝着乌云的方向,疾射而去。

    瞬息间,飞越了好几百里路程,乌云愈来愈大,隐闻雷声隆隆,遥见电光闪闪。秦含柳在半空里,已经看清后面那团黑影,正是爱犬阿黑,急啸数声,令其停止,阿黑彷佛失了常性,充耳不闻,仍然只顾朝前急追。

    秦含柳那里知道,前面逃走的毒爪阴魔,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之一,义犬阿黑当时负着小主,从家中奔逃出来的时候,这个魔头正在向他的家人肆虐,阿黑已经闻到老魔爪中毒气的特殊味道。灵犬记性特佳,故在今天落凤坡遇敌的时候,老魔最后出场,扬起毒爪,就马上被它闻出来历。那知灵犬如今不同往昔,自从和小主同陷龙潭水窟,巧获上古失传秘笈之后,因此不能出来,每天为小主抱在怀里练功,无形中由主人替它练出一身气劲。如今既然发现仇人出现,那里还能忍耐得住,两只狗眼,早巳布满红丝,也不等主人命令,立即发烕扑上。

    毒爪阴魔虽然已有百年以上的内功火候,但练的不是上乘口诀,更比不上这种失传已久的不可思议的功夫,因此,两股劲力在空中一撞,毒气立即回窜,老魔当时感到有些逆血攻心,差一点就被自己的毒气所伤,幸好黑犬是个畜牲,不懂把气劲凝聚,火候又差,这才勉强让老魔挡住。

    毒爪阴魔知道这下碰见了真正的克星,同时,脑海里闪电般地想起了另一件事,那里还有勇气再斗,马上纵身飞逃,直恨不得避到天涯海角,永不碰面。

    阿黑已经红了眼睛,当然不肯放过,虽然几次听到小主发出的啸声,始终不肯停止。

    秦含柳不明内情,见它不听命令,心里也有一点火了,马上飞身上前,一把抓住。

    毒爪阴魔逃得比黑犬本来要快,两下距离原已越追越远,这时黑犬给秦含柳抓住,只一眨眼,就不见了踪迹,急得阿黑汪汪乱叫。可惜人犬言语不通,终于让老魔逃出掌握,投到阴风教,寻求庇护。直到后来,秦含柳巧逢义仆,明了前因,大破阴风教,方才把他擒住,手刃亲仇。

    且说秦含柳制服了黑犬以后,正待转身返回落凤坡,那片乌云,已经布满头顶,瞬息天色大变,狂风暴雨,倾盆而下,山洪骤发,几处低洼的地方,顿成泽国。

    秦含柳此时存身之处,正当山腰,恰好附近有一块悬崖,崖壁内陷,形成一个小洞足有一个人多高,急忙纵身入内,方才没有弄得混身透湿。

    大凡这种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半个时辰以后,马上雨过天晴,又是骄阳当空,树叶上犹自挂满水珠,给那阳光一照,闪闪发光,满山遍野,像似挂满了珍珠,草木上面的浮尘,更给这一阵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越发显得青葱翠绿,娇艳无比。枝头小鸟,受了一阵惊吓以后,又恢复了活泼,吱吱喳喳,彼唱此和,更使得到处充满了生意。

    秦含柳急于返回落凤坡,对于这种雨后天晴的景色,实在无暇欣赏,急从崖下纵身出来,四周望了一遍,不觉愕在当地,说声苦也!

    原来秦含柳追寻阿黑,匆匆忙忙,凌空飞渡,没有记清方向,同时现在携带一只黑犬,份量太重,凌空飞渡,目前自己凌虚功的火候,暂时还办不到。本来可以运用阿黑的嗅觉,找出归路,偏巧刚才那阵急雨,早把沿路留下的气味,冲洗得无影无踪,再也嗅不到一丝痕迹了。

    此刻时已过午,腹中已感饥饿,就叫小雪在附近找了一点山叶,草草果腹之后,只好大致忖摩着来时的方向,找寻归路。

    可是万峦重叠,山路错杂,几经转折之后,方向更是模糊不辨,秦含柳虽有绝顶聪明,也是束手无策,徒唤奈何而已。

    转瞬夕阳西坠,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若不早点走向正途,晚上歇宿,也要成了问题。秦含柳不禁暗自埋怨自己太过粗心,不过事已至此,只好施展轻功,盲目朝前赶路,准备走到那里就算那里了。

    无奈地处边陲,人烟原本不多,现在又走岔了路,身处荒野之中,更是四顾茫茫。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正是森林野兽出没的时候,猿啼狼嗥,虎吼豹啸,彼起此伏,稍为胆小的人,吓也吓死了。秦含柳虽然身怀绝技,究竟是第一次出门,没有一点露宿经验,也不免感到有点心慌,急得满头是汗。

    正在万分无望的时候,丛林密处,空隙之间,突然瞥见亮光一闪,前进几步之后,又被枝叶挡住。秦含柳大喜过望,急忙纵身窜向树梢,举目向前遥望,果然发现远远的地方,似乎有几点微弱的灯光,在暗影里面闪耀,估计起来,大概有十几里路远近,恐怕从林中穿越过去,又要迷失方向,因此,急忙招呼阿黑上来,一人两兽,就踏着树顶的枝叶,对准那几点灯火奔去。

    不到一刻,灯光已经逐渐明显,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庙宇,庙门上面,挂着一块金碧辉煌的匾额,中央标着凉山禅寺四个斗大的篆字,山门紧闭,好像里面的人,早已安息。秦含柳心里想道:“这些和尚,怎么恁地懈怠,天色才晚,就都睡上觉了。”也没有再往深处去想,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跑去打门,足足敲了半顿饭久,还没有听到里面有一人答应,秦含柳心里不免感到奇怪,心想这些和尚怎么都睡得像死猪一样,没有办法,只好窜上墙头,来个越墙而进。刚刚在墙头站定,往里一看,不觉惊得呆了,那里是和尚贪睡,眼前展开的,却是一幅不忍卒睹,凄惨绝伦的景象。

    原来在整片禅院当中,横七竖八,到处躺满了尸体,阶前庭下,血迹殷然,腥气扑鼻。秦含柳宅心仁慈,那里见得这般惨状,内心真是感到说不出的难过,可是人已死了,没有方法再救活回来,只好跳了下去,从里面把山门打开,预备加以掩埋,对死者稍尽一点心意。这时,突然听到一丝极微弱的呻吟声音,隐隐约约地,往大殿里面,传了过来,听得人真有点毛骨耸然。

    好在秦含柳艺高人瞻大,闻声立即惊觉,知道庙里可能还有活人,立即带着小雪阿黑,往后面大殿里面,搜寻过去,果然不出所料,在殿侧方丈室里,那张禅榻蒲团上面,发现一个慈眉善目,白髯过胸的老和街,在那里斜靠着,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眼神灰暗,半睁半闭,如果不是仔细看出胸腹之间,稍微还有一点起伏的话,根本不可能相信那还是一个活人。看样子,分明受了极严重的内伤,已经动弹不得,勉强躺在那里调经引气。

    刚才秦含柳推门的声音,大约惊动了他,微微抬了一下头,看见来的是一个小孩,急忙挣扎着举起手来挥动,意思好像是叫秦含柳快走,表示此非善地,不可停留,秦含柳虽然领会了他的意思,但并未接受他的暗示,仍然走进前来,准备施救。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远处,仿佛有几骑骏马,向着这所庙宇急驰而来,老和尚的脸色,马上变得非常着急,将手连挥,从嘴拼出很微弱的一点声音,说道:“小娃儿,还不快走,那些魔鬼马上又要过来,再迟你这条小命,马上就要完啦!”勉强把话说完,一口气接不上来,人就晕了过去。

    秦含柳匆匆地从身上,取出一个羊脂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一粒梧桐子大小,晶莹碧绿,清香扑鼻的小丸子,撬开老和尚的牙关,塞了进去,然后嘴对着嘴,吐了一口气,药丸入口生津,顺着这一口气,很快的流进喉管。再经秦含柳的小手按住老和尚的胸口,用内力帮助药力运行,果然,千古灵药制炼出来的圣品,确实不同凡响,药力下肚,仅有片刻功夫,老和尚马上回醒,当时吐出一块紫黑色的瘀血,随即感到一股阳和之气,从丹田贯注四肢,循着奇经八脉,运行一周,瞬即疾痛若失,除了还不能自己运气以外,差不多已与好人无异,老和尚不觉满脸诧异,呆呆的望着秦含柳,好大一会,才想起身道谢,秦含柳马上紧按住他的身子说:“老禅师,你受了极严重的内伤,此时千万开口不得,否则真气一散,复原那就慢了。敌人转瞬即至,没有充裕的时间,仔细替你施救,刚才一粒碧灵养生丹,总算暂时保住了老禅师的性命,同时,我不想和贼子朝相,等我藏好,打发了这批贼子,再和老禅师长谈吧!”

    话刚说完,庙门外面,隐隐传来七八个人下马的声昔,接着听到一个人噫了一声说:“奇怪!怎么山门大开,难道老鬼猜到我们还要再来,先行逃了,这样倒是一个后患呢!”

    另外一个沙哑的声音说:“不要管他,进去看看再说,如果真的逃了,马上用飞鸽传书,通知各地关卡,就不相信他能逃到那里去,反正迟早我们要把这些自命武林正宗的少林武当门下,全部扫清,就让他真的逃了,其实也没有大不了的事情。”

    秦含柳此时匆匆吩咐小雪与阿黑躲在床下,自己马上运用潜迹缩骨玄功,将全身缩成小老鼠大小,钻到老和尚的衣袖里面,刚刚躲好,大殿上已经走进来七八个穷凶极恶的匪徒。都是黑绢包头,斜搭麻花扣,腰缠布板,一身黑色劲装,脚下更是一色快靴白袜。

    为首一人,长得面目凶险,大身材,两眼精光四射,太阳窝高高鼓起,一看就知道内功已经有了相当火候,脸色青中带暗,三角形的菱角眼倒吊着,鹰勾鼻阔口,血红的嘴唇,满脸的黄髭,连鬓落腮,压耳的毫毛倒竖,颊上长一块核桃大小的金钱癣,手里拿着一件奇形兵器,似刀非刀,似箭非箭,头上一个倒钧,寒光闪闪,名叫吴钩剑,当他一眼看到方丈室的门已大开,老和尚正斜躺在云床上养伤,不觉得意地狞笑了两声,命令身边的两个匪徒说:“丁天寿,邢燕,你们两个去把他拖了出来。”

    只见两个中等身材的匪徒应了一声,就朝方丈室的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智圆秃贼,刚才的威风那里去了!”

    人还没有跨进门槛,只听床上嘿嘿发出两声冷笑,两个匪徒哎唷一声没有叫完,就咚咚两声,直挺挺地倒向地面,静静地躺着,彷佛死了过去。惊得大殿上其他的匪徒,一个个脸色大变。

    究竟为首的那人,镇静得多,忙把众人稳住,走向前去,细一察看,倒在地上的两个,只是被人点了穴道,人并没有死去。急向四周打量一遍,左右实在没有一个人影,老和尚仍然躺在床上,不言不动,只睁着一双有气无力的眼睛,瞪着他们,分明像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尚未痊愈的情形,而且刚才也没有看到他动过一下。何况丁天寿,邢燕两个人的武功,并不怎么太差,绝不致于凭空就给人点了穴道,而且还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毛,感到有点邪门,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不太好办。不过平日横行江湖多年,甚少碰到敌手,当然不是这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可以把他吓退的。因此,不再深想,一面叫人抬开倒下的两个,准备替他们解开穴道,同时,又另外指派两个匪徒去抓老和尚,并且吩咐其他的人,都把武器拿在手里,以防不测。

    没有想到,倒下两人的穴道,用尽了方法,还是没法解开,而另外两个匪徒,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出一片似乎发自小孩的声音说道:“不知好歹的家伙,还要前来送死吗!”

    话音一落,这两个匪徒,更是连气也没有听到哼一声,就彷佛被人抓住,从屋里摔了出来,倒在众人的脚前。

    像这样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一个,就一口气躺下四个人的怪事,真是这些匪徒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的遭遇,不用说,全都吓得心胆俱裂,脸无人色。

    只有为首的贼首,自命是一世枭雄,倒没有吓倒,反给气得哇哇大叫,高声向着屋里骂道:“那个见不得人的混蛋王八,躲在暗影里面伤人,算得那门子的英雄好汉,有种的就现身出来,同我金钱豹子焦长通斗斗!”

    话刚说完,只听得屋里冷笑一声,说了一句:“凭你也配!”

    接着眼前黑影一闪,啪的一声,左边嘴巴上挨了一下重击,当时肿起半寸多高,定睛一看,那里有甚么人影,只不过在方丈门口,不知道在甚么时候,多出一头毛色乌黑的大狗,后腿下曲,前足并拢,伸着舌头,眼里泛着蓝光,正偏着脑袋,好像很悠闲的样子,蹲在门口看定自己。

    金钱豹子自出世以来,根本还没有吃过这种大亏,那还不跳起脚来,狗杂种的大骂一阵,没想话刚出口,又是黑影一愰,虽然金钱豹子早有准备,急忙一个箭步,往横里一闪,还是没用,那条黑影,如影附形,根本无法躲开,右边的嘴巴,同样又是啪的一声,打得比刚才还重,不过这次却看清楚了,那里是人,只不过是那条黑狗的尾巴作怪罢了。

    金钱豹子这口气可就大了,大喝一声:“你这条畜牲,居然也欺侮起人来了,我要是不把你宰来吃了,就不是人!”说罢,舞起手里的吴钩剑,对准黑狗的头上,猛砍下去。谁知眼睛一花,黑狗失去了踪迹,自己背上,反而挨了一下重的,几乎撞得站脚不住。金钱豹子有生以来,做梦也想不到,一条狗也会有这么厉害。迫不得已,只好招呼众人齐上,瞬息间,大殿里面,布满了刀光剑影,响成一片。

    那条黑狗,好似有意跟他开玩笑似的,东奔西窜,引得他们自己的兵器,互相碰在一起,它更窥得空隙,或是一抓,或是一尾。黑道上四五名高手的围攻,不但没有伤着它的一根毫毛,反给戏耍得不亦乐乎,有点招架不住,这样大概过了半顿饭的工夫,猛听得方丈屋里,一阵哈哈大笑,传出一片声音说道:“一条狗都打不过,还吹甚么大气,快点给我滚吧!阿黑,每人咬掉一只耳朵,放他们去吧!”

    话音刚落,紧接着满殿惊叫,金钱豹子等人,只感到右边耳根一凉,一阵疼痛,耳朵马上搬家,全都吓得亡魂透顶,那里还敢再打,嗖嗖几声,头也不回,匆匆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连躺到地上的几个同党,也顾不得拯救,就朝着山门外面,急窜而去。

    这时秦含柳方从老和尚的衣袖里,钻了出来,恢复原状。马上挽起衣袖,解开老和尚的袈裟,替他推血过宫,经过一阵按摩,老和尚只感到从秦含柳的手心,传来一股真气,起初有点热酥酥地,接着又是凉爽无比,混身感到舒畅无比,但觉与一般武林之中,用内功疗伤的滋味,大不相同。

    半个时辰左右,骤觉真气充沛,试一运气,竟比没有受伤以前,功力似乎还要来得增强。加上原来躺在床上,看到的那一幕闹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认为是在做梦,试把一个指头,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感到疼痛,方才肯定这是真的,不过还是满脸迷惘,楞楞地看定秦含柳,好半晌才醒觉过来,慌忙从床上爬起,预备跪到地上,叩谢救命之恩。

    急得秦含柳小手一挡,满脸通红的说道:“老禅师,千万不要折煞我了,像这种事情,随便那个遇到,都要动手的,我不过适逢其会,实在算不了甚么!”

    老和尚经秦含柳小手一挡,顿觉两人中间,似乎隔了一道无形的气墙,说甚么也拜不下去。内心真是又惊又喜又愧。惊的是小孩这份功夫,世无其匹,偏又一点也不能从外表看将出来,真猜不透他是怎么练的。喜的是自己频临绝境的时候,会钻出这么一个救星,愧的是自己枉自练了几十年的武功,最后连寺院都保不住,反而害得全庙僧侣,惨遭劫运,就是自己一条老命,都还是别人替他拉回来的。真是说不尽的感慨,仔细对秦含柳看了一遍以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小友,你可以算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奇人了。大德不敢言报,今后只要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彼此通了姓名,秦含柳马上询问这件事情的经过,老和尚满脸悲戚地说:“唉!这是一场武林的大劫,我这里不过刚刚开始,前因后果,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完的,让我们先把外面的那些尸体掩埋好了,再仔细谈吧!”

    秦含柳也马上想起一件事来,说道:“老禅师,外面还有几个被我点了穴道的贼党,你看该怎样发落!”

    老和尚想了一想说:“他们不是首恶,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侠义中人,应该给人家一条自新之路,还是饶了他们吧!”

    秦含柳非常同意老和尚的意见,马上走到大殿里面,对每一个人踢了一脚,四个贼子当堂吐出一口浓痰,马上醒转,但因躺在地下过久,四肢还有一点麻木,活动了好一会,方才爬起身来,秦含柳很严肃地对他们说:“本来,按照你们这种赶尽杀绝的残暴手段来说,绝难容得你们活命,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希望你们痛改前非,这次就饶了你们吧!下次如果再犯到我的手里,那就再不会像这样客气了!”

    说完,其他三人都痛心疾首,决心改邪归正,只有那个姓丁的,狠狠地瞪了秦含柳两眼,方才与其他三人一起离去,秦含柳丝毫不懂世故,没有留意,结果让贼子朝了相去,以致前途引起许多纠缠。

    且说老和尚与秦含柳把四人处置完了以后,马上动手,合力在寺院的后山,挖了一个大坑,把三四十具尸体,草草埋葬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午夜,两人才从香积厨内,搬出几份现成的素菜,找出一坛百花酒,共同用饍。

    这时彼此才互相细谈经过,原来现在这个地方,已经是四川和云南交界的大凉山区,山下面就是雷波县,老和尚俗家姓李,名叫四维,早年在少林寺习艺,就是现任少林掌门人智严长老的师弟,艺成以后,游历江湖,经常做些锄强扶弱的侠义工作,以一双金刚掌,震服武林,赢得一个铁掌侠的称谓,晚年受了一点刺激,毅然出家,法名智圆,行走江湖多年,动极思静,见大凉山风景奇佳,遂驻镇下来,创办了这座凉山禅寺,专意修行,不再问闻外事。谁知最近两三年来,大凉山突然出现很多武林人物,使禅师感到非常惊奇,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是几年以前,云贵地境,突然出现了一位魔头,自称冥灵上人,谁也不知道他的出身,一身本领,高得出奇,先后折服了邛莱三凶,和雪山双怪等几个最厉害的魔头。接着创立一个阴风教,广收亡命之徒,声势异常浩大。

    不知为何,这位魔头,竟然看中了大凉山仙愁崖,鬼隐洞这一处地方,认为地势险峻,形势天成,决定把根据地设在此地,再求向外发展。

    智圆大师已经洗手多年,认为他们不过是一种江湖上的普通帮会组织而已,没有甚么了不起的,只求彼此相安无事,既然没有受到甚么打扰,也就不再过问。

    没有想到,冥灵上人竟是一代枭才,居然雄心万丈,妄想消灭武林各派,独霸天下,称雄宇内。他创立阴风教的意图,在暗底下就藏着这么一个极大的阴谋。不过因为羽毛未丰,暂时不敢张扬,实则处心积虑,力求发展,准备一旦壮大,立即采取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举消灭武林各派。

    目前则在行动方面,力求隐秘,两三年内,绿林里的好手,不知不觉,给他网罗了不少,各地分堂,也差不多先后建立完成,作事也就逐渐的嚣张起来。

    智圆大师的凉山禅寺,正当仙愁崖上下必经之路,所谓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起初因为老禅师不问世事,潜光隐晦,倒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同时,因为冥灵上人还有几样阴毒的武功,没有练成,恐怕动手之后,泄露风声,给各派人士有了准备,所以暂时没有对凉山禅寺采取甚么行动,实则暗中图谋已急,只等各方布置完成,就要向各派同时发难,梦想一举尽歼武林健者。这种内情,智圆大师自然蒙在鼓里,一点也不清楚。

    也是阴风教的阴谋,该当破露,冥灵上人所练的玄牝神功,需要十对灵慧的童男女应用,下令各地分堂,代他寻找。由于要求标准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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