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第 二 章 (第2/3页)



    吕不行叹口气又说:“可惜老夫对你已是无能为力了。”

    “谢谢吕老前辈。”江风站起身来,“在下告辞了。”

    “且慢!”吕不行大喊一声,“坐下。老夫治病从不向人叙述病由,今日对你施个例外。”

    “为什么?”

    “因为我不愿你我不明不白地死去?”

    “你我?”

    “你是我接下的病人,我已替你诊过脉了,你一死,我就不要陪葬了吗?”想不到他的招牌上的话竟会是真的!

    江风淡淡地说:“吕老前辈不必认真就是。”

    吕不行刹时满脸怒气:“放屁!吕某在江湖上一言九鼎,岂能失信?告诉我,你师傅是谁?”

    “恕在下不能奉告。”铁臂苍龙黄澄曾严令江风不准向任何人提及自己的名字。

    “他待你如何?”

    “恩重如山。”

    “放屁!他就是要害死你我的人!”

    江风放声大笑。师傅传艺十年,情同亲父,这次又为他运功治病而死,怎能加害于他?

    这吕不行莫不是病了?

    “你不信?”

    “不信。”

    “真的不信?”

    “当然。”

    吕不行叹道:“真是个傻孩子。好吧,我把病的实情与你说个明白。”

    江风肃然坐下,面色严肃,他并不是真不关心自己的病,也不是完全不在乎生死,只不过是身处其境,无可奈何,只好看得淡些罢了。

    “我接到你父亲信后,仔细研究过你的病情,当年你患血魔症,江湖怪客叟老头用天魔**替你移穴换脉时,我在现场,当时我便断言,十年之后你将经脉阻塞,运气不畅,你父亲信中叙述的病态,已证实了我的话。十年来,我一直在潜心寻找一种用针灸打通经脉的办法,我自信已经找到,于是我便接下了你这个病人。”

    吕不行顿了顿,又继续说:“可是刚才我摸你经脉,情况却是大出意料,我发现你的经脉中,有一股来自体外的强劲内力,虽然这股内力暂时融合在你经脉中,不会伤害你,但它随时有可能会迸发,一旦迸发,你将经脉爆裂,内脏皆焚。凭我这几根银针眼下根本无法化解你体内的这股内力,这内力实在是太强、太猛。更可怕的是,你体内还有一种罕见的剧毒,这种剧毒根本无法可解。”

    “剧毒?什么毒?”

    吕不行一字一顿吐出三个令江风胆颤心惊的字:“天---蚕---毒!”

    天蚕是天山冰山中一种罕见的毒物。天山猎户把装着麝香的铁笼,深深埋到冰里来捕捉此物,尽管猎户们不惜重金,到处埋了麝香铁笼,百年之内仍是难得捕到一条天蚕。天蚕虽然难捕,但奇毒无比,其毒性天下尚无解药,所以武林各派对它既是梦寐以求又是谈虎变色,连专门施展毒功的五毒帮也不例外。

    江风听到天蚕毒焉不心惊?“我体内怎么会有天蚕毒?”

    “你师傅替你运功打脉时,逼入你体内的。”

    “不!决不可能!”江风叫道。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事实确实如此。”

    “也许……师傅是无意之中……”

    “不,他明白得很,天蚕毒若是从口而入,你会立即身亡,他运功打入你体内,毒性被强劲内力压住,暂时不会发作,但一旦内力迸发冲破幽关,毒性也就会随之迸发了。”

    江风摇头道:“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师傅会加害于我。”

    “你将师傅替你运功打脉的情况告诉我,容我想想,我是否弄错了?”

    江风将天府石窟发生的情况详细告诉了吕不行,只是没有提及石窟和师傅的名字。

    吕不行点头道:“这就对了!替你运功打脉,冲破幽关,应从顶部百汇下手才对,从上至下,压重阳,逼丹田,然后再由涌泉从下至上,经十二重楼,直冲天门,打通三十六经脉,七十二穴门,四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汗毛气孔,这才是正确方法。你师傅从背穴下手,打入内力分成两股,怎能冲开经脉?凭我测到的内力来看,你师傅即使从顶部下手也无成功把握,他怎么会从背穴下手呢?不对,不对!”吕不行连连摇头,又说:“你师傅在运功前,可曾教你接纳内力的吐纳练气法?”

    江风满脸疑惑:“没有。”

    吕不行拍着桌子道:“你不会接纳内力,气海穴又受阻,气不能守丹田,力不能为己用,怎么打通经脉?一定是你师傅中了天蚕毒后,把毕生的功力和毒性转嫁给了你!”

    江风虽是怀疑,对吕不行的话却又不能不信,吕不行毕竟是天下第一神医!

    江风沉思片刻,微微笑道:“即算师傅真是如此,也自有他老人家的道理。我认了。”

    吕不行跳了起来嚷道:“臭小子!你认了,我可不认!”

    江风缓缓起身,弹去白衫上的一点尘土,说道:“在下有要事在身,告辞了!”吕不行惊异地望着江风。

    江风走到门边,吕不行拍手叫道:“站住!我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江风顿住脚步,望着吕不行,眼中闪过一道光亮:“什么办法?”

    吕不行小孩似地拍手笑道:“我想起了一个人,他也许能救你我。”

    “谁?”

    “叟老头!就是当年救你的那个江湖怪客啊。听说十年前他也中了天蚕毒,那老家伙不知用什么办法,居然没有死,只废了一双腿,他能不死,你就能不死!只要找到他,凭我一张面子,命他替你解开天蚕毒,打通经脉,你我不就有救了?”

    “他现在哪里?”江风心中一直怀念着这位救命恩人。

    “不知道,但我们可以去找啊。”

    “我随你去找?”

    “是啊。三个月内,我准保能我到他。”

    江风直盯着吕不行:“请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

    “你到底还是怕死了?”吕不行笑道,“我不信天下真没有不怕死的人。你放心,你还能活三年,只要跟着我吕不行,也许还…”

    “我要你说实话。”吕不行皱了皱眉头:“好,实话就实话,我说了,你可别伤心。你至多还能活三个月。”

    “三个月?”江风笑道,“很好。三个月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哎---江公子!”吕不行扑向门外。

    门外一团旋风,风中还响着江风留下来的话音:“多谢吕老前辈。…”

    吕不行跺足骂道:“还多谢,谢个屁!三个月后,老子还要去替你这臭小子陪葬……”

    江风飕地跃出门外,身子一连几旋,已不见了踪迹。

    江凌镇虽是个小镇,但要在这小小镇上打听到金飞燕的消息,却是很不容易。干金飞燕这行生意的人,又是拔尖号的人物,自是行动诡谲,十分隐蔽,神出鬼没,消息灵通,若无道上“线眼”,哪里去找寻?!

    有消息说金飞燕已入山东就在这江凌镇上,可江风找遍了全镇就是找不到他。

    但有一个现象引起了江风的注意,镇上的武林高手越聚越多,而且大都是些江湖上成名的人物。

    江风心中再次浮起一个问题:这些武林高手到江凌镇来干什么?镇街上小酒店不少,门口插根酒旗,挑个酒幌子,方桌旁坐满了挟刀挂剑的酒客。

    镇中街口,一家大酒店,门口挂着一块推光漆金字招牌:聚英馆。不少武林中人走过此店,只朝里面瞧瞧便立即离去。

    一个挂刀大汉大步走进聚英馆,眨眼之间,便听“砰!”地一声响亮,大汉竟从馆内飞了出来,仰面跌倒在街心。

    满街的酒客视而不见,犹自喝酒,高声谈笑。

    江风心觉奇怪,便走向聚英馆。

    他脚刚跨进店门,两个青衣酒保便出现在面前:“请问公子万字、水头?(哪一派,什么字号)”

    江风微微一笑,手中折扇呼地一展,随口答道:“在下姓万……”

    话刚出口,两个青衣酒保已是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公子爷不用报号了,您老人家里面请!”

    江风正在纳闷,忽然发现青衣酒保两眼正勾勾地瞧着手中折扇上的玉坠,他心中顿时明白。

    想不到这块玉石桃花竟有这般威力!

    刹时,他心中又泛起一种淡淡的惆怅,自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今生今世还能见到她吗?他跨步走入店内。

    三间店堂,上首柜台,下首花格,一顺进去,十二张八仙桌,宽宽敞敞,清静明亮,九张八仙桌旁已坐满了人,其余三张桌椅都空着,一个人也没有。

    江风在空桌旁坐下,眼光扫过四周。

    对面桌旁坐着的四个汉子,便是他在大道上遇的用马鞭抽他的四个凶汉,另外见过的两个青衣汉子也坐在里角的桌旁,其余装束不一,神色各异的汉子,他大都不曾相识。

    谁也没有看上江风一眼,谁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冷血快刀虽然在江湖上名声卓著,但它的少主人的面目却是鲜为人知。

    江风发觉在座的都是中年人和年轻人,心中不觉又升起一团疑云。

    小二送上酒菜,江风顺手赏给一锭纹银,小二却连连摇手道:“公子爷,小二不敢,这酒孟庄主已付过帐了。”孟庄主?江风不觉又是一怔。

    座上武林群豪正在大声议论,看来大伙都为一个目标而来,所以说话毫无顾忌。

    江风低下头自斟自饮,暗中聆听。

    “大哥,听说孟海雄开这个赛刀会是为了替女儿招亲入赘?”

    “此话不假。孟海雄的女儿自仗有些武功,居然发誓要嫁绐天下第一刀的高手。”

    “哦,那丫头长得什么模样?”

    “那丫头我倒见过一面,长得水灵清秀,迷人得很。”

    “他娘的!要是老子能称上天下第一刀……”

    “去你的!这次武林各派都派出了高手参赛,还能轮到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难道武林各派的高手都想做孟海雄的女婿?”

    “那倒也不是……”

    江风还想继续往下听,此时店堂上又进来了一位中年儒生,见到此人,江风不由悚然一惊!白巾、白袍、白飘带,手执白折扇,与自己一样装束,一样打扮。但使江风心惊的不是他的打扮,而是他在瞧着自己时那鹰隼般的眼里闪烁出的锋芒!

    只是一瞬,中年儒生眸子里的锋芒已告收敛,他轻步穿过店堂,像是怕打扰群豪谈话似的,悄然无声地在江风身后的空桌旁坐下。

    因为他坐在身后,江风再也看到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自然也无法窥察隐藏在眸子深处的秘密。

    群豪继续在谈话。

    “其实武林各派真正的目的在那颗八宝香珠。”

    “八宝香珠?就是传说能治百病延年益寿的那颗宝珠?”

    “正是。”

    “孟海雄真有那颗宝珠?”

    “谁知道呢?到时候自会见分晓。”

    “孟海雄真肯把八宝香珠赠给天下第一刀获得者?”

    “也许,因为第一刀获得者就是他的女婿。”

    “喂,你们别在做梦。我看谁也别想得到八宝香珠。”

    “为什么?”“因为谁也不能胜过孟海雄手中的那把九铃大环刀!”

    九铃大环刀!江风心中猛地一震,那不是当年陈金玉使用的兵器吗?!

    “听说孟海雄是用重金从一江湖怪客手中买到这口宝刀的。”

    “听师傅说,陈金玉当年在江湖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们五兄弟怎么会投靠朝廷,替皇上去镇守边关?”

    “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不过陈金玉的下场是够惨的了,自己中毒身亡,妻子先奸后杀,老家庄园被洗劫一空,死后还被皇上定个通敌谋反之罪,满门抄斩,唯有他两个女儿侥幸逃脱,至今下落不明,”

    “事隔十年了,听说皇上还在下旨严令捉拿陈家两个姑娘,真是…”

    这时,店堂门口传来一声暴喝:“滚开!”,接着“呀!”地两声惨叫,两个青衣酒保已跌进堂中。

    群豪脸色倏变,哗地一齐站起身来。

    一位相貌俊美衣着华丽的少年公子步入堂中。

    少年公子径直走到江风座前的空桌旁坐下,厉声喝道:“店家,拿酒来!”突然,他的眼光触到江风,不觉眉头微微一皱。

    这是个极细微的表情,旁人不易觉察,江风却注意到了,他心头猛地一沉:少年公子就是近日来他时刻惦记着的江湖双煞玉女桃花!

    她为什么还没有离开山东?她为什么还不走?猛然间,他觉得胸间涌起一股热浪,血液在急剧奔流,体内那股强劲的内力裹着灼炽的刺痛,猛烈地冲击着他的经脉。

    他全身一阵颤粟,几乎坐立不稳。天涯怪医吕不行说的话果然不错,师傅注入他体内的那股内力随时都可能迸发!

    中年儒生冷冷地窥视着江风,眼底深处又闪射出一道锋芒。

    桃花冷视群豪,全无惧色,又喝一声:“店家,拿酒来!”言间,突然手掌一拍,桌角应声而折。

    群豪被烈酒已经浇得发烧的心不禁打了个寒噤!

    除了以头扎八棱蓝巾中年汉子为首的四个凶汉外,其余的人复又坐下。

    武林中人不乏亡命之徒,并不是怕,而是都不愿在这赛刀会前惹事。

    胡子矮汉突然手指桃花:“大哥,就是他!”

    江风此刻已趋平静,这才发觉桃花身上的衣着正是他在白云庵里换上的那种锦缎绸衣,想必是桃花在白云庵被崔铁宝飞爪抓破衣袖后,换上了庵内的衣服,难怪刚才四人把他当作了桃花。

    中年汉子冷冷地看着桃花,默不作声,像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小二早已送来酒菜,桃花竟旁若无人地坐下,抓起酒壶自斟自饮。

    有人说冷血快刀太狂,在江风眼里这玉女桃花比他更狂。

    桃花的神态激怒了四凶汉中的瘦高个,只见他的身形一闪,已越过桌子站在了桃花身前,好快的身手!群豪虽未喝采,心中却是在赞叹,关北四冥果然名不虚传。

    出手的正是关北四冥中的老二青竹子雷平。

    雷平扬起两道扫帚眉,瞪圆一对绿豆眼,盯着桃花说道:“听四弟说小兄弟的身手很是不错,居然敢在走马道上管闲事,请问小兄弟脚踏哪路香?头顶哪块天?师门万字?家乡祖籍?在下关北四冥青竹子雷平,在此讨教。”雷平问话咄咄逼人,神态凛然,一副老大自负的模样。

    桃花正从碟子里夹起一片卤肉,头也不抬,从嘴里进出冷冰冰的三个字:“你不配!”

    雷平右臂一伸,五指关节发出一阵竹子爆裂般的响声,指头突长数寸,闪电般抓向桃花手腕,他在震怒之中竟使出了冥功绝招。

    在座群豪皆为少年公子捏了一把冷汗。

    唯有两人例外,那就是江风和中年儒生。江风已微屈二指,凝招待发,准备出手相救;中年儒生冷眼微笑,已知雷平必败。

    “撒手!”随着一声冷喝,同时响起了闷哼,在场的只觉眼前一花,雷平已踉跄退后几步,捂着右手掌,面色苍白,冷汗淋淋,他右手掌心的劳宫穴,被筷头几乎刺穿!

    桃花仍然端坐,缓缓地把夹着的卤肉送入口中,似乎根本就没有动过手。

    关北四冥中的金弹子宋福寿挺着大肚皮,哇哇大叫:“好小子,你是想吃?宋某送你一点下酒菜!”说罢,双手一扬,数道金光电击般射向桃花。他身体肥胖,动作却是十分敏捷,射出的乃是他成名的九颗金弹。

    桃花手中竹筷一举,九道金光折落在桌面上,群豪定睛一看,桃花面前多了个由九颗金弹垒成的金字塔。

    桃花轻轻在桌面上一拍,“金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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