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侠情痴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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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侠情痴魂 (第1/3页)

    那女人有气无力的睁开那双失神夺魄的媚眼,看清了搂抱她的,竟然是自己日 思夜想,想思债难偿的意中人,不由泛起一个甜丝丝的笑,鼓起了最大劲,两只血 淋淋的玉臂一圈,死牢牢的搂紧了柳剑雄的脖子,凄迷着颇富磁性的媚人声调道: “弟弟,总算姊姊见到你啦!唉!姐姐该死,晚来了一步,害你受惊了。”话落, 滚落两颗情泪。

    柳剑雄一收英雄泪,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替她理了鬓边乱了的发丝,说道: “谢谢姊姊关怀,小弟总算脱出牢笼,伤姊姊的两只大虫已被小弟打死了。”

    这人非他,正是阴魂不散,痴缠苦恋的玉面妖狐陶玉兰。自去年辽阳城表演了 那一手,被玉凤撞破好戏,柳剑雄决绝而去,一年来她简直伤透了心,天南地北, 闯遍大江南北,关内关外,始终我不到心上人。她怎知那时候柳剑雄正在野参坪参 样呢?

    她一回到通州,就被古桧与陶三姑二人将她软禁了起来,此次随着长白派撤退, 来到关外。

    适才古桧离开九曲别府,告诉陶三姑已将柳剑雄幽禁别府之中,恰被玉兰窃听 到,才偷偷的来打救他。

    九曲别府,玄机奥妙,陶玉兰不明枢纽所在,只知被困之人,唯一出路,就只 有虎牢一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陶玉兰甘愿冒虎吻之险,豁出性命,势必 将意中人救下,可见情之一字,真可惊天地动鬼神。

    虎牢外是些寸许粗铁条结成的栏栅,有一道的门可通,门上半尺铁锁早被陶玉 兰削落。柳剑雄抱着陶玉兰血淋淋的娇躯,跨出虎牢,迎面吹来一阵山风,他吸了 口气,低头看了一下前胸鲜血淋淋的陶玉兰,心中一阵惨然。

    陶玉兰对柳剑雄在长消有救命之恩,且又情深似海,他本是顶天立地的奇男子, 寸恩必报,陶玉兰为虎所伤,纯是为了来救自己,此刻看到这副惨相,也不知该如 何救她。

    他怔怔的望着她,猛然峰下一阵金的交鸣与暴喝声,顺着山风送了过来,喝声 未歇,又是一声娇叱传来。这两声喝叱,怪道又是这般可熟,分明是两位拜见的声 音。他猛的一惊,暗念道:“怀中之人要救,山下恶斗的人,也要接应……”

    他低头又复凝照了怀中气若游丝的陶玉兰一眼,立时运指在她胸前一比,猿臂 伸缩间,已连点了她胸前的几处要穴,将血止住。 

    胸前血肉模糊,被虎爪伤得不轻。

    他凄然一声长啸,任由得她搂紧他的脖子,纵步如飞,辨了下方向,纵下小峰, 越过九曲书院。宛如一头盘空大鸟,朝堡中广场中飞去。

    眨眼之间,他已来到斗场。

    古承修白发萧萧,一旁负手傲笑,正意兴遄飞的看十几个长白高手围攻少林双 僧、刘银龙、柳锦虹、狂道朱纯飞与玉凤等七人。

    人还在十丈外,柳剑雄运目细视,惟独不见父亲与师伯妙清,对方高手之中, 还少了铁背苍龙古桧。

    柳剑雄登时心中狂惊,暗骂了古桧一声“该死”,在他的臆断中,师伯与父亲, 必定又是被古桧诓进九曲别府之中去了。

    他想着古承修祖孙二人的阴毒,不由气往上撞,再看清古承修那阵得意至极的 神色,不由怒哼了一声,一声清叱,人已飘至古承修身前三丈,右手揽抱陶玉兰, 左手一式“手挥五弦”。

    “噗通”一声,陶玉兰不及跃避,登时栽倒尘埃。

    他怒哼了一声,反手连挥了两下,“噗通”连声,长白派高手相继栽倒六七个。

    他一脚踏着古承修,向斗场中狂怒的暴喝一声:“住手!”

    喝声一落,双方均停止了恶斗,愕然的看着柳剑雄。

    他一身殷红,怀中又抱着一个衣屈不整,青丝散披的人,远看之下,难辨男女。

    玉凤乍见柳剑雄一身是血,不由芳心欲碎,她不知三弟伤得怎样了,脱口一声 尖叫,两个起落,有如一只小鸟,向柳剑雄飞扑面去。

    柳剑雄余怒未熄,玉凤扑来,他仍气咻咻的,朗目透威,逼视着一众长白高手。 心神不属,只淡淡的叫了声二哥。

    这一声“二哥”,冷语冰人,冷得有若跌入万年冰窖之中。

    玉凤俏目含怨,将他怀中的人看了微顷,不由咬了下银牙,怒瞪了柳剑雄一眼, 返身朝场外奔去,几个腾身,已隐没在屋角之外了。

    狂道弄得一头玄雾,疾的纵向柳剑雄。

    恰当此时,柳剑雄想是怒气稍息,冷哼了一声,狂喝道:“古作义,你要不要 留古承修的命?要留,快去叫古桧将家父及我师伯引出九曲别府,否则?别怪小爷 心狠,先废了他,再将古家堡扫穴犁庭。”

    玉凤的离去,他根本未注意到,非是他不理会她,只缘他此刻,有更重要的事。

    柳剑雄话一落,朱纯飞已一步落到他面前,将他怀中的人看清,不由顿足失声 道:“罢了!罢了!我朱纯飞命苦,眼看那块金字招牌又得砸了。”

    话落,狂道翩然转身,拔步蹑着玉凤纵去。

    柳剑雄不知狂道所指何意,一时间似未回过意来,冲着狂道的背影叫道:“大 哥,你说什……”

    “么”字未出口,古作义已冷笑了一声,将他的话岔断道:“姓柳的,我祖父 是万乘之尊的一派宗帅,你敢这样不敬他老人家?”

    柳剑雄哈哈一声豪笑,接说道:“武林人物,讲究的是敬老尊贤,但也有个限 度,敬的忠厚长者,尊的是有信义的豪雄。长白派也算得是关外的一大门派,令祖 以掌门之尊,行事出尔反尔,未能昭信天下,未能昭信天下,见信于柳某,你教在 下如何个尊法?神道代魔令关乎武林劫运,你知道我的意思,只好暂时委屈令祖一 下。”

    古作义冷哼一声道:“你把他老人家扶起来,古某立刻去叫我桧弟将你父亲放 掉。”

    柳剑雄加上一句,道:“还有,那面令符顺便交给我师伯携回。”

    古作义冷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柳剑雄一眼,转身疾步走去。

    几句话的工夫,刘银龙、少林双僧与柳锦虹均来到柳剑雄身边,几人略为颔首 示礼,柳剑雄向柳锦虹一使眼色,柳锦虹将古承修提了起来,将他扶坐在地下。

    柳剑雄向师叔刘银龙问了阵沿途情形,果不其然,沿途之中,曾遭长白派高手 迭袭,这些人之中,以一阳道人最为凶狠,刘银龙一怒之下,一招“七巧连环”, 将他的佛尘削成了杆棒,并顺势印了他一掌,总算是这家伙识趣,飞逃逸去。

    几人一上古家堡,根本未经打斗,古承修已在堡前迎候武当三杰,一叠连声的 申言要将剑盟今符交武当三杰携回。

    柳彤本是血性汉子,见古承修低声下气,有若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人争一口 气,佛为一柱香。”也就未提出什么话说,柳彤随护师兄,跟古桧前往九曲别府请 宝。

    古承修其实早先真为柳剑雄旷古绝今的武学骇住,要古桧领柳剑雄请剑盟令符 乃出自本心,谁知古桧怨愤难泄,一下子就将柳剑雄困在九曲别府之中。

    他满以为柳剑雄必被困在洞府之中,纵或侥幸逃出了石室,也必定难逃蟒吻。

    是以当他走报古承修,古承修闻讯之后,亦惊亦喜,惊的是武当三杰已临山下, 喜的是能将这个身负盖世绝学的年轻人除去。他急得苍须乱抖,不知将何以应付武 当三杰。

    古桧心怀叵测,他露了个奸笑,向祖父献计,待得武当派的人临山,来一着欲 擒故纵,优礼接待武当三杰,只须将妙清与柳彤诳入九曲别府,与柳剑雄囚在一起, 然后石室中放上一把毒烟,三人一准难逃。余人就不足为患。

    古承修心被说动,告诉地点点头,旋即率长白派十余高手,亲至堡外,高迎高 接。

    他仍一派宗师,武当三杰皆是出身名门,见古承修既以礼相迎,也就执晚辈之 礼,忍下了满腹怨恨,坠入古桧的算计之中。

    古桧将妙清、柳彤诓入九曲别府的手法,几与诓柳剑雄之法如出一辙,古桧才 将二人诓进洞内,暗号一传,古承修已发动长白派十余高手,围攻双僧、狂道等人。

    谁知几人命不该绝,柳剑雄已脱了困。

    并强就是刘银龙才将沿途之事一说,妙清已捧定剑盟令符,由柳彤护着走来。

    柳彤怒形于色,雄风慑人的先狠瞪了坐在地下,转着一双骨碌眼的古承修一眼, 恨声说道:“雄儿,将他的穴道解了,为父有话问他!”

    柳剑雄此时已将陶玉兰放了下来,陶三姑早已闻讯赶来,母女相见,陶三姑正 哭得死去活来。

    柳彤与妙清才一现身,柳剑雄急趋前几步赶去请安。此刻,既心悬两位拜兄的 离去,又焦急陶玉兰的安危,幸喜父亲脱险,师伯请回令尊,略为心定。一听父亲 吩咐下来,立时应了一声,走到古承修身前,左手运指连点三下,古承修吁了口闷 气。垂头丧气的叹了一声,站了起来。

    柳剑雄退立柳彤身侧,垂手侍立。

    古承修张目环扫,不见古桧与古作义两人,先抱拳一拱道:‘柳大侠,老朽两 个孙儿为何不跟大侠出来?”

    柳彤恨得将牙怒咬,沉声徐徐的道:“今天柳彤才真是开了眼啦!好一个称雄 关外的长白派,竟连掌门之尊,行事也出尔反尔,也太阴狠了点……”

    他略停了一下,又向古承修瞪了一眼,古承修老脸窘的像个紫萝卜,将头低了 下去。

    柳彤又接下去道:“幸我师兄弟命不该绝,柳彤早已有备,接了他一掌,并反 手劈了他一招,他此刻已震伤内腑,伤得不轻了。”

    柳彤此刻功力已非一般高手可比,挟怨一招狠劈。已出了全力,怎不要将古桧 劈伤。

    古承修听了又是一声沉叹,不由有点气馁,双眼失神的看了柳彤一眼,说道: “如今贵派之令符已然到手,柳大侠如果别无邮示,就请便吧!”

    长白派今天丢尽了人,古承修乃一派之尊,当着手下高手,被人踏在脚下,再 厚颜,也不愿再与柳彤搭讪下去,只好下逐客令,暂解窘态。

    柳彤哪知这些,心中不由气得一阵翻滚,总算他心性仁厚,只怒哼了一声,未 发作,稍顿了一下,气稍平复,沉声道:“柳某言尽于此,但望古前辈安处关外, 不要再入关生事,则中原幸甚!”

    长白派十余高手不由齐哼了一声,一个个怒目相向,柳剑雄朗目射光,朝每人 脸上扫了一下,这些人不由齐打了个寒噤。

    妙清见事已了,不愿再生事端,令符到手,目的已达,怕再待下去,如再生变 故,岂不前功尽弃,登时朝柳彤一使眼色,再又朝古承修立掌打了个问讯,说道: “承老前辈毁弃前嫌,赐还令符,宏恩大德,妙清没齿难忘,晚辈回武当之后,必 面禀家师,敬申谢忱,惟盼贵我两派,往此以后,重修旧好,共为武林苍生造福, 妙清言尽于此,请从此别。”

    他躬身施了一礼,展令一摇,几人相视一下,柳彤以双手朝古承修一拱,随在 师兄身后,拔步而行。

    父命难违,柳剑雄知道此番护宝入关任务更形艰巨,连二哥离去都不敢轻言去 追,此刻看着陶三姑怀中抱定,于自己有活命之恩的陶玉兰,不由己的侧头望去, 滴下了一颗英雄泪。

    他方一提脚,一声凄绝人寰的“弟弟”,钻入几人心坎深处,妙清不由驻足朝 陶三姑看去,皱了下眉头,又回头向师侄看了一眼,不由低叹了一声。

    柳剑雄与陶玉兰这件事,妙清与柳彤几人,早已知之甚详,如今乍见陶玉兰周 身血迹斑斑,以妙清的江湖经历论断,陶玉兰力竭声嘶的断肠惨呼,他已听出来是 一个人在垂死前一刻的断肠惨呼!他也是跳出七情六欲之外的人,但他非常爱护师 侄,不愿他在心灵深处留下一丝憾事,登时低声道:“雄儿,陶姑娘……”

    他忍住了下面的话,不好再说出来,但柳剑雄是极端聪明之人,已知师伯之意, 立时转头向父亲看去。

    柳彤点了下头,唉的叹了声。

    柳剑雄悲怆失神的低着头,朝三丈外一棵古松下的陶氏母女走去。

    想是陶三姑已早知爱女心中的隐秘,对柳剑雄的朝这面走来,心中喜丝丝的替 爱女暗自欣慰。

    她知道爱女被虎爪伤及心脉,已无生还之望,她是女人,深知女人的心理,但 愿爱女能含笑死去,但这种死去,只有一途可寻,那就是死在心爱人怀中。

    柳剑雄走近她,她凄然失声的叫了声:“柳大侠……”

    下面的话噎着再也无法说出来,抬头凝泪望了柳剑雄一眼。

    恰在此时,陶玉兰猛的鼓起仅有的一丝力劲,两臂一张,自陶三姑怀内挣了几 下,作势欲扑向柳剑雄。

    众目睽睽之下,这种儿女私情,柳剑雄几度欲伸手去接陶玉兰,但顾及自己的 身分及名望,势不能对着长白派的人及自己两位徒孙之面,表露此儿女情怀之事。

    他犹豫了俄顷,心怀耿耿,难作取舍,不由己的凝目含泪,向身后之人望去。

    身后,静得悄如沉夜,落针可闻,长白派的一些高手,本是正在扶伤救人,乱 得一团糟,此时却一个个宛如泥塑木雕,瞠目睇视着松下三人,敢情也为这副悲绝 人安的画面所动。

    柳剑雄又将视线横越数尺,两位徒孙正合十垂目,呢呢低念,有若是在替陶玉 兰诵经祈祷,一侧的师伯不也是正在立掌默祷。

    柳彤朝他点了下头,他霍地转身,两只猿臂猛伸,疾叫了声:“姊姊……”但 姊姊二字甫出口,顿觉当着如许高人,究有未便,倏又改口接说,“陶……陶姑娘……”

    “娘”字甫落,他已语不成声,朝陶玉兰扑去。

    陶玉兰奋起生命余光余劲,两臂环向柳剑雄的脖颈。柳剑雄也凄泪失声,一把 将她抱入怀内。

    陶三姑虽然哭得柔肠寸断,但此刻反而静了下来,涕泪滂沦,看着这双苦命儿 女。

    柳剑雄天生情种,想着陶玉兰对自己有活命之恩,自己竟然没有报答她,此刻 反而累得她这等下场,不由心中暗责自己,枉为侠义,念头才起,不由失声狂叫了 声:“苍天!”

    这一声凄惨惨的悲呼,动人心魄,场中之人,莫不为之动容。

    陶玉兰骤然在那张死灰惨白的斑斑血脸上,展露了一个似哭实喜的惨笑,断断 续续的说道:“弟弟……咦……姊姊……死在你……的怀中……死而……无……”

    不知是天怨!抑或是无恨?无憾?谁也解不透她话意所指,永远给人留下了一 个难以猜透的谜,就此隐然含笑,撤手长逝。

    天边抹上了一阵轻愁,晚霞已不如往日绮丽。也许是晚秋寒意萧瑟,昏暗的落 日余晖照着古道上的七道人影。

    秋风悲啸,晚景凄冷,伴着几人落寞的心。

    古家堡的惊、险、情伤,换来了这面足以掀动武林浩劫的剑盟令符——神道伏 魔令。

    几人并未意得志满,均为陶玉兰这份隽永的深情所动,带上丝丝轻愁。

    柳剑雄心情分外的显得沉重。一方面为陶玉兰的死惹得他感到人生乏味,再又 是二哥无言的离去,不知又会闹出多少情海风波来。

    尽管他对陶玉兰的死缠,多少有点厌恶,但她对他有过救命之恩,如今又害她 为自己命丧虎爪之下,多少有点愧对伊人,不由感伤莫名,愁如浓雾锁心,难以释 怀,一路之上,闷沉沉的。

    柳剑雄神威震九州,妙清得他护宝,强梁小丑均不敢稍作觊觎,避之犹恐不及, 兼且古家堡一战,震惊关外,长白派丧了胆,一帆顺风,就入了关。

    入关之后,少林双僧禀过小师叔祖,有事他往,辞别几人,分手而去。

    双僧一走,剩下之人,不是武当,便份属父子,几人徜徉过京,顺道南下天津, 探看华氏双雄而去。

    一路之上,柳剑雄留心察看两位拜见有无留下记号。失望地自下古家堡后,再 未看出两位拜见的一点蛛丝马迹来。

    不几天,五人来到杨柳青华家。娇客临门,华氏双雄大大的热闹了一番,柳氏 父子见到了北方的不少成名人物。

    名震南北的两位武林盟主相见,互为对方的英爽风仪吸住,真叫相见恨晚。

    华氏双雄强将武当三杰留了五天,五天之中,北方武林之中,慕名来拜竭柳彤 的人,不绝如缕,华家堡真是门庭若市,户限为穿。几天中,妙清一再受华荣坚请, 即席展开这面惊动武林的“剑盟神道伏魔令”,让天下群雄瞻仰。

    连华氏母女都出来一看奇宝。

    母女二人,乍见柳氏兄弟,真个暗惊,不但一般俊美,风华酷肖,如不是从二 人身后的兵刃去分辨,真还不易分出来谁是娇客。

    五日易过,临行之时,华老夫人强将柳锦虹留下盘玩些时,柳锦虹含笑诺许。

    柳剑雄心中有若失去了几许魂魄,表面上仍是仪朗风华,不失大侠气度,受无 数的北方成名人物景仰,私底下落落寡欢,感慨莫名。

    不日来到开封,他突然肃容向柳彤禀道:“爹!少林寺得而复失的禅经,不知 有无头绪,雄儿想上嵩山谒掌门一行。”

    柳彤有点沉吟,不敢贸然答应下来,他知道师门至宝关系太大,万一再有差错, 罪责非轻,他不答爱子的话,只转头朝师兄妙清望去。

    妙清轻点了下头,心想:“凭自己武当三杰,短短的数日程途,且又在武当派 势力的地界,不愁再会出岔。”

    柳彤见师兄点了头,便低嘱道:“如果禅经有了消息,捎个信来,我与你师伯 叔均可助你一臂。”

    柳剑雄唯唯应命,拜别三杰,向登封而去。

    心魂摇摇,若有所失,行来也就分外的缓慢,从登封爬上少宝峰,常人行来须 两日,他并未例外,一如一般凡夫俗子,爬了两天。

    他没精打采的来到下院,稍作勾留,就向少林寺走去。

    他嘱咐下院,不可惊动掌门。是以他笔直的走进少林寺后院。知客僧见了忙拜 伏地下,替这位小祖师请过安,转身如飞的向寺内奔去。

    柳剑雄没有心情拦阻,任由得知客僧去禀报掌门,他也提步缓缓的朝后院走去。

    穿过了几桂芬梅尊的庭院,不少寺僧伏地跪接。

    他仅望着他们,脸上无一丝表情的摇摇手,好生那些僧侣均伏地不动,不敢仰 视,未看清他的神色。

    越院穿廊,少时来在精院,他脚未跨进掌门精院,觉智上人已率着五老迎了出 来。

    柳剑雄疾的肃容,当道向掌门拜了下去。

    觉智上人连忙率着五老合十拜了下去,一面口中替师叔请安。

    终究他辈分略高,虽是拜谒掌门,但行礼之后,一挺腰也就站了起来。

    一眼瞥见六老白眉萧萧,仍自排跪地上,觉智上人身后的五老还在报名请安, 他不由心中一阵不安,登时双手虚空一抬,将六老抬扶起来。

    六老肃身一站,他方看清监院五老之中,列上一位他最早见过的。雷音寺方丈 觉愚上人。

    原来少林五老本是觉筠、觉慧、觉空、觉非、觉钧五位监院。觉钧长老关外护 宝殉职之后,少林掌门觉智上人就将师弟觉愚上人请来,递补觉钧上人的缺,又复 凑成了五老之数。

    柳剑雄一脸仆仆风尘神色。看得觉智上人慈眉愁皱了一下,心中暗念了声佛, 心念道:“我佛慈悲。师门失宝已有端倪,看师叔情伤之色,愿佛祖默佑,化去师 叙情孽才好。”

    他略一沉思,柳剑雄已然看清觉智上人的心意,不由露出一个苦笑。

    觉智上人贸然觉察,几人还当道站在精院门口,立时双掌合十,慈颜绽笑,躬 身一拜道:“觉智候师叔移驾云室。”

    柳剑雄双手一拱,道了声清,立时一步跨到觉智上人左侧,又向五老微颔了下 首。

    觉智上人也不再让,双双领前进入精舍。

    六老将柳剑雄迎人精舍,叙利落坐,略为寒暄,柳剑雄随将自离师门之后,半 载行脚,择精撷简,说了个概要。

    六位长老,听武当至宝夺了回来,齐皆额手称庆,但才爽然舒眉,觉智上人又 沉神低叹,合掌念了声佛。

    柳剑雄聪明绝世,察神观色,已知掌门叹意所指,登时双手一拱,离座一躬道: “敢请登门见示,师门至宝有无下落?”

    觉智上人白眉一阵轩动,肃容道:“托师叔福,佛祖有灵,几位师弟近几日先 后返寺,觉非师弟已探出师门至宝落在南岳一带,但实在地点,又不能猛然决定, 觉智与五位师弟策商之下,正感为难。不想师叔驾返,真是佛祖有灵了!”

    柳剑雄剑眉双挑,惊噫了一声,不信的道:“什么?大乘寺会暗中夺去本门重 宝?”

    觉智上人双眉凝神,合目微忖,稍顷之间,慈目陡开,说道:“大乘寺乃本门 旁支,同属三惮宗,虽与本门久不通音论道,但南岳一脉,自阿弥尊者主持寺务已 还,内修寺政,外积禅功,力谋在武林间争一席之地,觉智不敢妄测尊者有夺经之 心,此事还需师叔慧谋卓裁。”

    柳剑雄稍作沉思,缓缓说道:“本寺先祖,达摩尊者在九载面壁之中,参悟的 经文不在少数,但少数又流入各大丛林弹院之中,南岳既是本门务支,于情于理, 南岳难免也有不少经文,但在武学方面,较为渊博者,除了易筋经及大乘禅经之外, 又全在本门经楼之中,前承掌门赐告,易筋经可能落入五台,大乘禅经风闻落入大 乘寺。如果大乘禅经真个在南岳,阿弥尊者为欲振兴南岳,得陇望蜀,难免会起贪 念……”

    略顿,又续说道:“不过,尊者乃有道高僧,当此欲谋脱颖而出之时。必先职 本门,藉为奥摇,方才谋外伸之策,必无挂夺本门至宝,先断后援之理。再则是南 岳此刻羽毛未丰,纵虽有所作为,也不致会下此绝情。由此推之,本门所失的大罗 金刚宝录,似不可能为大乘寺夺去。”

    觉智上人虽是智慧浩瀚如海,但这种无头公案,确属费人神思。他是一派之长, 此时此地,不能摇头算事,略为沉思,不忙先答掌门之话,转头向觉非上人微笑道: “请上人将南岳之行的概要,为柳剑雄一道。”

    觉非上人合十顶礼,说道:“弟子奉掌门谕令,三月之前,南下三湘,去传谕 觉愚师弟返师门供职,顺道欲一探南岳。不想未到朱亭,碰上位不修禅德的醉弥陀, 年岁看来似在弟子之上,捧着一只大葫芦,一路之上,不疾不徐的紧蹑着弟子……”

    柳剑雄两眼含惊,剑眉斜挑,岔说道:“是不是一位少了一只右耳……”

    “耳”字才出,觉非上人振袖而起,诧然失态,白眉一掀,疾说道:“师叔怎 知……”

    猛觉自己失态,不由老脸一红的坐了下去。

    柳剑雄淡笑拱手道:“那位老人家,是阿弥尊者的师叔,亦是我灵真师伯祖的 至友,柳剑雄有幸在十二岁上拜识过,还蒙他老人家惠赐了几手绝学。是以识得, 听说此老终日捧壶沉醉,岁已过百,难得神智一清。”

    他话一落,觉智上人接口道:“他老人家,还在世上,仍未圆寂?”

    觉筠上人沉思了一阵,说道:“那不正是醉弥陀持静法师?”

    柳剑雄点了下头。

    觉非上人以手加额,“噢”了一声道:“我当时怎会记不起是他老人家来呢? 言下大觉愧懊之极。

    觉智上人,见师弟窘极,不由解嘲的说道:“师弟,别说你没见过他老人家, 便是为兄,如果今天不是师叔提说,怎又会想到五十年前隐迹的高人还朗然健在?”

    几人相视一笑,柳剑雄又拱手说道:“请上人再说下去。”

    觉非上人接着说道:“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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