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孽缘早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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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孽缘早铸 (第1/3页)

    漫眼花影,撩人神思,他已有点不耐了,疾的拔步前左,想冲出这片迷芒花阵 之外。

    “咚”的一声,被一株老梅撞了一下,但仍不见树在何处,撞得他眼冒金星。

    这一撞,有若当头棒喝,他不愧是习过绝世禅功之人,顿时灵智陡现,迅疾敛 凝眼神,向四外一扫,漫眼幻觉顿消。

    眼到处,景物依旧,他正倚在石桌上,梅树依稀,七盆鲜花如繁锦般的耀眼, 反手一摸,“哗啦”连声,杯盘四堕碎裂。他凝目搜寻,老者已真个影踪俱渺。

    柳剑雄已知这几颗红绿相间的老梅,与那七盆鲜花,必是老者布下的一座极为 利害的花阵,他虽是心性极端纯良之人,一发觉花树出了古怪,老者不声不响的隐 去,不由为老者这番可鄙的行动气得发昏,不知不觉的抖嗓怒吼了一声。

    一怒之后,心烦气躁,神意两浊,顿时之间,漫眼又是一片繁花,景物又复隐 去。

    接着不远之处,林中阴沉沉的起了一阵狞笑,笑声尖刻,由激昂转成幽细,直 至无声。

    稍顿,老者又阴惨惨的冷笑一声道:“依你现下的内力,静心熬过七七四十九 日的炼狱苦刑,然后放你出去,念念圣人之收,往此而后,你要武林除名了,再重 技青衫。”

    柳剑雄听得有如五雷轰顶,周身一阵抖战,老者的口气,自己似乎是在饮酒之 间,中了极厉害的毒,而且这种毒,已将自己的一身武功废去。

    武林中人,最怕的是失去一身武功,这比什么都难过,当此之时,他烦的耳鸣 心跳,心中更是痒酥酥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特别想念二哥玉凤,眨眼之间, 绮念顿生,但见漫空花影中,满是玉凤的矫甜笑靥。 

    这些俏脸,笑得那么改,笑得那么美。

    他语声带颤的大叫了声:“二哥。”接着和身猛扑,向近身的一副笑面抱去。

    两臂一紧,他发觉抱了个空,不由愕然的抬眼一望,四外笑面依旧,娇笑中流 露了些媚人的情波。

    鼻息微促,狂吼了一声,又和身向左面那张笑意媚人的娇容飞扑。

    一个踉跄,被石墩绊了一交,跌出去三四步,方沉步站定。

    这一绊,倒使他清醒了不少,顿时忆出这是一种幻觉,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神智虽清了一点,但绮念仍旧,不由冷颤了一下,疾的探手入怀内,掏出那粒 神珠,向口内一送,就地盘膝,敛气沉神,空灵内视,**归一,调息起来。

    起初,心烦虽耐,总算他功力不浅,强运了三口真气,硬将满腔欲火压了下去, 稍后,也就渐入佳境,顺利地调理体内真元,行遍周身百穴。

    非是那老人在酒中下了毒,实在是那七盆鲜艳如锦的花在作怪,像他这种习了 上乘禅功之人,本已到了百毒不侵之境,毒气一侵入体之后,会被他一身超卓的内 功真元自动化去。

    但有一种毒,无影无形,对心脾五脏不起作用,人闻了之后,经脉会受强烈的 刺激,使人神经起极度的变化,像这七盆鲜花所吐的奇香至毒,别说真元对它无功, 便是列入武林奇宝的雄精冰魄珠,也要无济于事。

    这种含了奇毒的花,一共是七种,产于苗疆,每种有一味独特的香气,普通情 形下,人如闻上一种,已是无可抗拒了,何况是七种配合起来,毒性更非人所能受。

    七味一合,人要一闻上,别说你是武功盖世的高手,便是大罗神仙,也要为之 飘飘然了。

    这种奇毒,一般武林中人闻后,欲火陡升,在子午对时之内,不经阴阳交合, 必遭欲火焚身,脱阳而死;像柳剑雄这种宇内有数的高手,可忍耐至七日。

    也是柳剑雄的纯诚与仪朗神采使老者心折,生出了一丝怜才之念,才暗中点醒 他川他调元苦熬七七。

    但四十九日熬过之后,油尽灯枯,他一身盖世武学,也被熬尽,成了一个凡人, 永远别想再练武功了。

    老者将他弓!人的梅林中,确实布下了**一十七棵梅树,暗合了九宫含八卦 之数,但最为奇绝的是在桌子四周布下了七盆怪花与四个石墩。

    别看这几盆花与石墩,隐合方位,暗藏玄机。

    柳剑雄被花的怪香扰乱了神思,再想闯出口绝、七巧、九宫、八卦混杂的梅阵 之外,真是难比登天。

    闻了这种花香之后,普天之下,除哈哈与他女儿各有两粒解药之外,别无救药。 是以老者虽把柳剑雄当成生平的唯一强敌,但在闻了毒香之后,起码柳剑雄将来会 废去一身武功,于他再不足为患,因此他现下甚是放心。

    在这种情形下,杀了柳剑雄,于事无补,反而招致武当与少林两派的联合寻仇, 他乐得先将他困住,说不定以柳剑雄为饵,引两派高手来救,会将两派高手一网打 尽。

    老者此举,确属够辣。

    眼看将柳剑雄困入阵内,他意得志满,阴笑冷嘲一阵之后,也就离开了。

    柳剑雄盘膝调元,运劲相抵渗人经脉中的那阵奇香所引发的欲火,这确是一件 奇苦的事,果真如老者所说,是一种炼狱苦刑,他牙关紧咬,不时周身一阵颤动, 一脸苦熬神色,就知他不但调元费劲,连带着欲人强胜真元,像煞是两者在经脉之 内,苦斗不休。

    这种苦熬,不知过了多久,从外表看,他一脸的痛苦神色,似乎体内的欲火, 未经稍戢,乍看之下,神智似已不清,入了昏迷状态。

    照理,神珠专解天下的至毒,含人口内,应有助于解毒,谁知竟无丝毫功效, 其实,神珠虽解不了他经脉内之毒,但自神珠人口之后,那七盆花毒再未继续侵入 他体内,就这样,他运劲苦熬,被困在花阵之中。

    一天清晨,山光云影,覆盖着如锦的梅林,紫燕谷一如往昔的幽绝美艳。如果 说,要细推时日,约莫是他被困入林内五日之期了。

    就在这天,谷口处,迎着朝阳,走进来一位长裙曳地的少女。

    这少女一身纤巧适度的白罗衫,在旭日的金辉下迎着晨风,缟素飘飘,活脱脱 是位临凡的仙女。

    她确实美,玫瑰色的脸颊,配上两颗如水葡萄般的眸子,仪态极妍,衬上一副 骨肉亭匀的纤长玉体,凤罗衫,飘然若仙。

    美中不足的,是那双澄澈的秋水妙目之中,饱含了两眶怨愁。她眸子中的哀怨 情愁,像秋夜孤枕衾冷的少妇,有满腹倾诉不尽的莫名哀伤。

    裙中一双俏足想是步履如云,走的真个疾如风飘。她自一人誉,只在那个多彩 多姿的莲池畔稍为驻足倾顷,忖度了下漫眼梅影,就飘向那几株红绿相间的老梅之 中去了。

    她闪身进入梅阵之中,停在那七盆鲜艳如锦的盆景之外,妙目含泪,两只纤如 白玉的柔蕙一阵搓揉,娇慵的一声嗟哦,螓首猛低,挂落两颗晶莹珠泪,低低的自 个儿哀声沉诉:“冤家,我怎么个救你法?”

    她回首瞥了一下遍地的如锦梅瓣,又低沉的叹了口气,猛然之间,仰脸迎着花 影中透下来的娇艳朝阳,泪幕问波的娇呼了声:“苍天!”

    一呼之后,复又凝泪自语道:“是我段玉芝生了个苦命?还是命中注定了这段 孽缘?唉!天啊!教我怎么办呢?”

    说着,说着,她悲恸失声的凝泪睇视了一下困在阵中,一脸痛苦神情的柳剑雄。

    良久之后,她觉着心不忍,但又有难言苦衷,痛泪失声的抢天“尖呼道:“难 道说,苍天这般残忍,竟要使我段玉芝今后不能做人?”

    喊破喉咙,除了空谷回音之外,四山寂寂,只有她悲怆号泣,冲破了清冷的岑 寂。

    不知不觉间,她伏地哭了。

    差不多哭了两个时辰,婴的天愁地惨,本来是个金霞闪耀的大晴天,想是苍天 感应,被她哭得阴霾四罩,惨雾漫谷。

    将近午时,她已哭的两只俏目红肿如桃,声音嘶哑,实在是再也哭不出声来了, 一阵痛泪冲净了充塞胸臆中的幽怨,反而止住悲声。

    她本是极端聪慧之人,大哭一顿之后,反觉心胸一畅,立时想到现实的问题!

    她沙哑着声音自我反问:“这冤家要不要救?”

    不由自己的,她转头凝眸飘向跌生调元,而又一脸痛苦不堪的柳剑雄,不由心 中一惨,又反问自己道:“我忍心让他遭受四十九天的炼狱苦刑吗?我忍心让他变 成一个平凡人吗?……我不爱他吗?”

    她将头摇得像浪鼓似的,一迭连声的叫了几个不字,沙着声音疾呼道:“不! 我不能这么残忍的对他!我要牺牲自己来救他。”

    稍顿,她有点羞赧的道:“别说只是名誉……便是这条命,只要救得了他,我 又何可吝惜呢?”

    她猛咬了下牙,宛如下了最大的决心,怒哼了一声,说道:“前世的冤孽,一 切只认命了,说来说去,算我段玉芝命苦,现今我舍身救他,救他之后,如果他忘 恩负义,我就一掌替他送终,然后以死相殉,陪着他同步黄泉。”

    行动一如话般的坚决,段玉芝举袖揩拂了一下满脸的泪痕,理了理鬓边乱了的 云丝,强吸了口气,飘身走进七巧绝阵之内。

    她在入谷之时,口中早已含了一粒独门解药。

    依此相推,解毒药丸来自老者,那么柳剑雄所追的高大黑影老者,正是名列武 林三奇之一的南灵神君段圭了。

    原来关外夺书之后,觉钓上人背上的大罗金刚宝录,本是被大乘寺的阿弥尊老 换去。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书育到手,就被南灵神君段圭吊上了线,两人短 兵相接,互对了一掌,弄得两败俱伤。

    不过当时因段圭修为到了一甲子以上,稍强半筹,苦撑住,硬将少林至宝从阿 弥尊老手中强抢而去。

    阿弥尊老虽未参研过大乘禅经所载的诸般武学,但大乘掌算得是禅门武学中的 一门绝技,他已将祖上传下的半套掌法练了个心意相通,一掌劲道,直可碑,强如 段圭这种高手,仍被打提五内翻腾,受了极重的内伤。

    他疾的抄近路入关,幸而半路上碰到段玉芝给他打接应,将他安顿好后,才去 诓柳剑雄的千年参王。

    凭她的机智诡诈,她硬从柳剑雄包袱中拿走了那只千年人参。段圭服下这种圣 品之后,调养了些日子,掌伤也就大好了。

    普天之下,知少林至宝落入他手中之人,惟独就只有个阿弥尊者,他在掌伤痊 愈之后,就摸上衡山,他已决心要将阿弥尊者杀之灭口。

    巧不巧赶上柳剑雄夜探大乘寺,又将他缀上,才引出这一段因果。

    段玉芝原本仍住在玉泉谷中,近日发觉父亲行动有异,早知段圭在紫燕谷经营 了个穷毒极诡的恶阵,前些时,又听父亲说过在关外被一个像自己心上人一般的少 年高手追逐过,并听父亲口气,这早晚之间,必将那人引入紫燕谷困死,是以留上 了神。

    他见段圭一去几日,实在不放心,才到紫燕谷来察看,不想一进谷口,就已发 觉梅林之中困的是心上人,是以疾忙赶去。

    这一阵,她哭的够伤心,如泣如慕,如怨如诉,哀哀自陈。其实,自砀山之上, 三阵赌命之后,她已暗自钟情于他了,再经过他逼着她揭开面慕,犯了誓言,大有 此身非君莫属之概了。

    如今,叫她舍身相救于他,在她是百心皆愿,问题在于以“金剑明珠”的高雅 风华,不明不白的为一个自己所不知道,他是否爱自己的男人去牺牲,此事未免有 点太冒险。最令她头痛的,莫过于她已知道了柳剑雄有了一个二哥玉凤。

    这种牺牲,如果说,事后受到柳剑雄的劲视,岂不要弄巧成拙了吗?

    这种事情,错非她是一个女丈夫,真无法想的开。她此刻含着两泡伤感的热泪, 一步一步的向柳剑雄身边挨去。

    一双柳眉颦得紧紧的,尽管她已抱定了为他牺牲一切的心思,但仍抵不过心中 那阵莫名的恐惧。

    愈是走近柳剑雄,芳心腾跳得越发历害、矛盾。她此刻有两种不同的心情,既 怜借他那种痛楚不堪的苦熬神色,又怕将他救了之后的那种骇人风暴。她深知那阵 风暴,真如头疯狂了的猛狮,宛如要吞噬整个世界。

    心情的沉重,影响了她的步度,用“蜗步”两字,差强可形容她是如何的怕, 分外的响,自个儿可闻。

    终于,她停步在柳剑雄身侧,看了下脸痛苦神情的心上人,又似乎是惋惜自己 唯一值得骄傲,仅有的一刻,不由已的低泣了两声。

    人在决定一生中的一件骤然而来的大事时,难免会为这种突兀而感到犹豫,要 叫她断然的敢决,要非她是个大智大慧的人,还真不容易办到。

    金剑明珠,不愧是位女中丈夫,她停在柳剑雄身后苦思了微顷,猛的仰天一声 浩叹,玉齿一咬香唇,轻舒二指,向柳剑雄背上“灵台”穴拂去。

    柳剑雄机伶伶的打了个冷战,朗目陡然电静,一眼瞥见身前的绝世美人,顿时 之间,绮念横生,油然的周身被一股热流激了一下,他还未看清眼前之人为谁,灵 智又已浑沌,双臂一张,狂叫一声:“二哥!”和身向金剑明珠段玉芝扑去,

    段玉芝是略有恐惧,但已作舍身打算,本是双目一闭秀立在柳剑雄身前,准备 任由他轻薄。岂知一声“二哥”,有如五雷轰顶,也许是天生妨念,或许是她为他 那声“二哥”,而刺伤了那颗娇弱的心,猛的,她纤掌一扬,将近身的柳剑雄推了 一下。

    并未怎样用劲,只轻轻的一推,在她想来,柳剑雄中毒已五日,此刻是精疲神 竭,一掌之力,准可将他推拒丈外。谁知事实不然,这一推,竟如蜻蜓摇树,未阻 住柳剑雄前冲之势。

    其疾如风,一把抱了个结实。

    此中有个原故,他正在调聚周身真元,抗拒那阵欲火,一旦被段玉芝点中灵台, 旋即神智一震,转身骤见段玉芝,几疑是二哥玉凤,当此之时,本身真元未散,欲 念更是节节高涨,两股强力一和,岂是她一裳力道所能抗拒,怎不要被他抱了个结 实。

    一个有心,一个无意,但功力悬殊,有心之人,反着了无意的道儿。

    在衡山之中,柳剑雄跌坐调元,何以有灵气护身,独臂老怪伤他不得,而此刻 柳剑雄仅轻轻的一指,就扫中了他的灵台穴。此中有个缘故,柳剑雄上次调元,无 外来之力消耗他的真元,现在就不同了,所运聚的真元,几乎是全部皆在体内,抗 拒炼身欲火,哪还有余劲护身。

    且说柳剑雄一把将段玉芝一下抱得死牢牢的,频频连声疾呼二哥。

    段玉芝有如跌入了刀山之中,一把把奇利无比的尖刀,扎入了她心坎深处,他 每呼一声,她就如被狠狠的扎了一刀。

    清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滚落,银牙咬得格格的震响,此刻,她恨死了柳剑 雄,她懊悔当时在砀山之上,未一剑将他扎死。

    人,无论是准,都想得到一种完整的爱,特别是女人,她们几将爱视作生命的 全部分,不愿自己所得到的爱中有缺陷。

    苍天何其对段玉芝独薄,虽说砀山之中,一见钟情,日思夕念意中人,不想此 刻被他抱得死牢牢的,本可说是心满意足,又谁知道这种残缺不全的爱,不但没有 带来给她幸福,相反的,给她带来了无边的愤恨。

    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的在他怀中挣扎,但是柳剑雄那两只强有力的臂膀, 像道钢箍,抱得她透不过气来。

    渐渐的,柳剑雄未再呼唤二哥,对着怀中的人人了耳朵,甜丝丝的连叫了几声 “姊姊”,加上他那阵旨有力的拥抱,不知是种什么力量,她软化了,不再流泪, 也不再挣扎了。

    不知过了好久,落英缤纷,铺满一地的花瓣絮上,坐着两个神情颓丧,而又衣 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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